夏天活儿相对少些,公社又开始了派别运动,大家一样穷,也要斗,不晓得斗什么,章望生被无端牵连,被人训话,甚至拿出南北威胁他,叫他不要耽误妹妹的前程,他只能继续写认罪材料。
晌午,这些人消停了,章望生疲惫地放下笔回了家,几个十八九的小青年在门口跟南北说话,都在献殷切,不晓得说了什么,逗得南北在那笑,见章望生一来,你推我搡,跟他打了招呼,说来请教文书一点事情。
章望生很平和地应付两句,问人吃饭了没有,南北便摆手叫他们赶紧走人,都耽误自己做饭了。
南北见章望生似乎没什么反应,故意问:“三哥,你看他们几个哪个好?”
章望生说:“打个招呼而已,人要久处才了解。”他看那些人的岁数,跟南北相仿,心里着实不痛快。
南北在缸里攨面,面几乎没了,瓢刮缸底的声音在章望生听来莫名刺耳。
“你如今在队里,又是女孩子,跟异性打交道要有分寸。”
南北漫不经心:“晓得了。”
章望生低声道:“我希望你是真明白。”
南北抬起明眸:“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要好名声,恐怕我别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连累你。”
章望生说:“你明明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什么虚名?我现在名声本来就是坏的,是臭老九,是□□。”
南北一下黯然:“那是别人给你错定的,你干嘛这样说?成心叫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