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吴大夫无儿无女,清明也没人给他烧纸,往后坟荒了,长的都是草,人都不晓得那是他的坟头。”
章望生沉默地给她梳着头,他胳膊上还戴着套袖,上头有污渍,怕碰到南北的头发,胳膊抬得很高。
锅里炖的鸡,开始咕嘟咕嘟冒泡,香气飘的哪儿哪儿都是,马老六招呼几个人吃饭,都晓得章望生家里只有个南北,带过来吃,也是马老六坚持催的。
“章会计,就你这拖家带口的来了啊?”李大成笑模笑样,也不说坐下。
“大成,赶紧坐下吃饭,回头吃饱了还得上山。”马老六说。
南北充满敌意地看着他,心想,咋死的不是李大成呢?她见章望生没搭腔,便也很懂事地不说话,在那盛汤的是队里干事,一人碗里有几块鸡肉。
这鸡炖得烂,一到嘴里,骨头自动脱落了,南北嚼得稀碎,没舍得吐。
她吃完一碗,还想喝汤,章望生接过她的碗,起身去盛,李大成咂着筷子,说:“章会计,你们家这活儿没干,吃饭一个顶倆。”
马老六笑着看南北:“小孩子馋了,又长个子。”
南北见章望生不吱声,便说:“六叔,我可不是小孩了,我都是初中生了。”
李大成说:“你念那破玩意儿有啥用?再过几年,哦呦,不对,你三哥这该说媳妇了,都没说上呢,”他头一昂,“章会计,我看你也不用愁没媳妇,要不了几年,南北就能给你换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