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生已经给吴有菊换了衣裳,贴上膏药,他让吴有菊吃饭,顺手把那两件都臭了的衣裳洗了,见南北来,问她吃饭了没有。
“你不家去,也不晓得叫人跟我讲一声。”南北抱怨道,章望生笑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时候晚回去了,你就先吃,别管我。”
南北嘟囔两句,说:“黑子瘸了,不晓得谁打的它。”
吴有菊正坐木桩子那喝面条,一听黑子叫人打,喊狗过来,颤颤悠悠想起来给它找点药粉按上。章望生见他行动艰难,让他别动了,自己去找,吴有菊的脸在月光里呆了片刻,突然眼泪啪嗒的。
“吴大夫,你别哭啦,我三哥能搭把手的肯定都给你搭把手。”南北叫黑子躺下,黑子乖乖卧倒,听吴有菊神神叨叨叫她三哥怎么往伤口摁药粉儿,吴有菊家有手电筒,瓦亮瓦亮的,照在黑子背上,好家伙,多长的一道口子,肉都翻出来了。
晓得人救它,黑子一动不动,黑漉漉的大眼睛瞧着章望生,他小心给它上药,说:
“真是条好狗。”
吴有菊说:“狗通人性,人倒不通性。”
南北赶紧说:“吴大夫,你可别说啦,叫人听去把你弄街上,你这老胳膊老腿,更遭罪。”
吴有菊破涕为笑:“你这小娃娃,嘴巴厉害。”
南北摸着黑子:“我可不小了,说的也是实话,三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章望生沉默,黑子舔了舔他,他跟吴有菊说:“吴大夫,你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就行,其他忙帮不上,出点力气的事我还是能搭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