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像蛛丝, 像细雨。

但是, 看到神上星流陡然亮起的眼神, 兰堂就知道，就算是这么飘渺无依的声音，对方也一定捕捉到了。

兰堂缩得更厉害了，抱住胳膊的五指收缩，隔着手套和冬大衣，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臂。

从兰堂口中冒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彩画集’，是稀有的空间异能。不仅适合暗杀，也能正面作战，还具有操控一具尸体的能力……”

“这样的我……应该足以相配您……”

“这样啊——”神上星流拖长嗓音，笑眯眯应道，“可以哦。”

兰堂长舒一口气。

“但是，我想确定一件事。”

“……您请说。”

“你是想委托我们，彻底帮你找回记忆。还是拜托我们，知道你的过去，却不告诉你？”

兰堂散落在半空中的目光凝聚起来，像两柄闪着金属光芒、寒光熠熠的匕首，就算被铜绿包裹失去光泽，也会在某一天、一个合适的时机，重焕光彩。

诗人的气质终究还是抵不过骨子里，亡命徒的本质。

“告诉我。”兰堂一字一顿，语气决绝，“那是我的记忆。我要知道一切。”

“没问题~”神上星流打了个响指，两边嘴角重新上扬，“请做好堕入深渊的准备吧。”

面对神上星流的“恐吓”，兰堂仍然无动于衷。

星流只好放下手，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承诺后面会派人或者亲自完成委托，而后就把兰堂赶走了：“我要休息了！好困！我要睡觉！你们不睡我也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