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一手拍桌,一手去扯男人的耳朵,叫道:“醒醒吧,他爹,开国至今,三元及第统共出过俩(还都是中年人),你想让女儿等到哪年月呀!”

顾廷烨揉揉耳朵,很大方的笑道:“那就前三甲。不计状元,榜眼,探花哪个,大概齐……也能接受。”

“要不是个闺女呢?”明兰已经无力了“或长的不好看,是个无盐?”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段夫人好看吧,她那二丫头……啧啧……”段氏夫妇都模样端庄,谁知这闺女净挑挫的长了。

顾廷烨酒都吓醒了——不会吧,不要呀。

“好啦,说正事了……本不想这会儿说的,既然侯爷提了,就说了吧。”明兰用力摇晃他,“您那小闺女现下还不知在哪儿呢?倒是您大闺女该操心了。”

“……蓉姐儿?”过了半响,顾廷烨才反应过来,“她才几岁呀。”

“现下十一,过年就十二了。”明兰腹诽,刚才说的天花乱坠的那个‘白白小小眼睛大大的女儿’又几岁?

顾廷烨怔了好一会儿:“那也……有些早罢?”

“早什么?你以为女婿是后园种的菜呀,啥时想要了去拔一颗。”明兰吐槽,“好亲家难找着呢,没个几年成么?”

她一脸媒婆相的掰着手指,“现下物色起来,几年后才能定下,再备嫁,过六礼,这还是嫁的近的。若远嫁呢,怎么也要去看看婆家到底怎样呀……”

尤其蓉姐儿出身尴尬,索性是个婢生女反倒简单,偏偏这么不上不下的,要找到合适的人家,难度更高。

“……你能这样为她着想,我自叹弗如。”顾廷烨很诚实的说出心里话。

明兰低声道:“哪怕是祖母身中剧毒之时,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拿姨母的儿女怎么样。”迁罪不符合最基本的法律精神,哪怕现在她记得的条文已所剩无几。

“那么,此事该怎办?请夫人示下。”顾廷烨拱手请教,笑如春风。

明兰精神大振,孕期无聊,平日闲的都快长毛了。

她从床边拿出几张纸,抖擞的念道:“也没什么难的。你去同僚家里吃酒,或校场上比武,再不然沙盘边布阵,抑是风闻亲友家里有出色的后生,多留些心就是。”

“那种手起刀落,杀人如麻又面不改色的,绝计不要!要么就练到收发自如,亢龙有悔,要么索性找个不会武的,那种学半吊子,将来打起媳妇来,一定没轻没重!”

“身体一定要好,年轻轻守寡可不成。不是说壮如牛就好,你要多看看人家身段,多摸摸骨骼,多问问人家长辈老人长寿不?”

“家世要不高不低,太高了嫁过去受罪,太低了委屈,具体尺寸侯爷看着办罢,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家中最好人口简单些,但若人多,就一定要门风好,家人和睦,一团和气,居家过日子最要紧就是和气。”

“书生尤其要打听清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别看一个个温良恭俭让,谁知道肚里什么坏水?那种稍得了些功名,就不可一世的,最是可恨!咳咳,侯爷不知道,我原先有个极不堪的堂姐夫……算了,不说他了!”

“库里还有两坛子竹叶青,刘正杰大人不是喜欢么,回头送过去,麻烦他帮着查查底细,别是个骗婚的陈世美,家中已有糟糠……”

“夫人,可说完了吗?”顾廷烨望着满面红光,兴奋莫名的妻子。

“呃,这个,还有一点点,大约三大点九小节。”

顾廷烨好笑:“夫人慢慢说,要不先喝口茶?”

明兰推开茶杯,声声铿锵有力:“绝不能像廷灿妹子那样,自觉奇货可居,就掉以轻心,安坐钓鱼台。要戒骄戒躁!世事无常,不到拜天地那刻都保不齐?要多方查探,多物色人选,这个不行还有旁的可补上。家世门风,公婆妯娌,人品才学,哪个也不是一天就能查清楚的……所以要早作打算!嫁女儿,头一个出错了,下面几个丫头还能好的了?所谓首战告捷,方能一鼓作气,百战百胜!”

顾廷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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