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轮椅拿来，护士搀扶他坐上去，在膝盖搭了个小薄毯，气温又降了几度，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刮来，南黔打了个哆嗦。

病号服类似春秋季的睡衣，抗不了寒。

推他下来的护士道：“你在这等会，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华麟身份特殊，连带着南黔周围都有很多双眼睛，在护士离开后，少年用那只好手，一点点挪着轮椅，来到医院的人工湖前。

系统飘在他面前挡着。

不敢劝。

黔黔嫌系统碍眼，拽着萝卜屁股直接把它丢后面去了，转动轮子，又朝前进了一步。

华麟刚缓过来，揉着额头准备回住院部，助手在一旁忽然一乍，“夫人！”

只要提到跟南黔有关的，华麟会立即作出反应，随着视线看去，瞳孔骤缩，直接朝那要投湖的少年奔去。

刚舒缓的神经，紧绷起来又开始疼。

但他根本顾不上。

黔黔伸着脑袋往水里瞧，看着不深，他都没想好跳不跳，前胸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按力，连带着轮椅都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华麟抱着少年膝盖滑跪，手掌紧紧捏攥着轮椅两侧，手背青筋因情绪不稳凸起，包括太阳穴位置的青筋。

呼吸很重，吐出的声音更是哽到发颤，“错的是我，你心里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你不想见我，我走，但你不能等我走。”嗓音噎哑，“来这。”

帽子也歪了，露出的白发显眼，华麟双眸赤红，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了。

失去过一次。

他根本看不了南黔离水近。

恐惧会侵袭他整个脑子，直至全身蔓延，少年被海浪卷噬的一瞬，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记忆，很痛，心脏像是被火灼，刀剖，冰砸一样痛。

“小羽，我求求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南黔看清了人，警惕肩膀才软下来，刚想伸手推他肩膀，就听华麟要哭了。

脑袋撇开。

心有松软的倾向，但他嘴硬，偏要说对方不爱听的话，“你能拦我一次，拦不了我十次百次无数次！”

男人双眼红的吓人，颈脖耳朵都呈现一种湿红色，他强压的情绪，不想吓着少年，却没法控制外在形态。

“你可以折磨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南黔：“我这样也能折磨到你，不是吗？”

华麟一怔，哽咽摇头，“虫族一直想吞并蓝星，等发起战.争那天，我把名下财产都留给你，我可以不回蓝星，只要你能消气，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好不好？”

“我知道你讨厌我，如果不愿意过下去，我。”

那两个字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喉咙滚了数次，都没能吐出。

眼看少年眉眼带上不耐烦。

哽涩道：“我们离婚，如果想再婚，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个会疼你，顺你，对你好……别跟我一样，利用你，害你在海边等了一整夜，害你被送来第六星球，受了那么多苦。”

南黔眼睛也红了，死死瞪着华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