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会也不想承认的是,那时他之所以不想见到施世朗,是因为他心里也在生施世朗的气。
他很生气,为什么这个人会对寻常的突发状况反应过激,动辄就被吓得惊恐无措,却对潜在的真正危险毫无戒备之心。
面对温子霖是这样,面对他也是这样。
那个晚上后,明决陷入了一种无以复加的自我谴责里面。
从小到大,他自问行事端正,从未做过一件有愧于他人,有愧于自己的事情。
所以即便温家财大气粗,他也有底气直接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对温子霖的不耻。
他那么看不起温子霖,可他做了什么呢?
他伤害了一个毫无保留相信他的人。
他这样的行径和温子霖又有什么区别。
醉酒从来都不是做错的理由。
那个凌晨,他醒过来的时候,施世朗还在睡。
施世朗躺在床上,右脸轻压着枕头,似有似无的天光从外面透进来,落在他睡的床这一边,令他看上去单薄苍白得很。明决看见他用一只手掖着被子,手指骨很细很长,安静地微微弯折着。
明决的视线从他的手移回到他伤痕已经干裂了的下唇。
他看起来好纯洁,明决不觉想,就像童话书里,纤尘不染的人物。
这样的想法三年前在医院时也曾出现在明决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