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真抿唇点了点头,朝他笑笑。
“表哥,再见。”
流真走后,施世朗还站在门边,明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到家以后,明决取来一只白色花瓶,往里面灌了大半的清水。他把买回来的花拆开来,发现花枝的数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多,而他家独有这一个花瓶,只好尽他所能,耐心地把洋桔梗一支支装进去,最后对着头重脚轻的花瓶抻了抻眉。
他轻轻捻着那些纤细柔软,花瓣向外微微翻卷着的洋桔梗,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倒还挺好看的。
他本来并没有买花的打算,从报社回来的路上,看见那个总在早上挑花来卖的老太太坐在平日的位置里,静静等待着客人上前。
他往铺在地上的白布看了一眼,平时想要的白山茶花今早没有,只剩下这些绿白重瓣的洋桔梗。
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又往回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把剩下的洋桔梗全买了。
因明决是一位很慷慨的主顾,因此老太太对他印象颇深,一边包花一边跟他聊天。
老太太只收了一束洋桔梗的钱,明决不知如何回赠她的大方,只好把手里多出来的一份今天的早报给了她。
明决刚弄好花,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明决站了起来,走过去开门,看到施世朗正斜撑着墙站在门外,定定看着他。
他那头快要及肩的黑发没有收拾,散乱的拢在耳后,下巴上残留着些许宿夜的青色胡茬,身上只披了件沾着油彩的大褂衬衫,连扣子都懒得系,没有必要的露出隐若显现的胸膛来。
明决闻到了他身上松节油的味道,眼神更淡了些。
“有事吗?”
“喏,这个。”
施世朗慢悠悠地伸出手,腕骨上面缠着一条水蓝色的女式丝巾。
明决认出来了,那是流真的东西。
“谢谢。”
明决一把抽走了丝巾,正准备关门时,施世朗忽然用手抵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