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这一群孩子里,最牛逼的那一个。”
市中心的酒店里,两个女人吃完了八千元一顿的晚饭。
省医院里,陈慕山开着?台灯,坐在病床上算自己的医药费。
门没有关?,走廊上的脚步声声他听得十分清楚。几辆医用推车过去以后,一架轮椅停在了他的病房门口。陈慕山抬起头,看?见了形容枯槁的江惠仪。
“江姨……”
他试图侧身,却?扯到了身上的一根术后导流管。
徐英忙走过去帮他查看?,“你别动,我看?看?。哎哟还好,没扯坏。”
她说完,扶着?他靠好,这才回到门口,把江惠仪的轮椅推了进来。
江惠仪的皮肤已经呈现一种蜡黄色,可在她眼?中,陈慕山还是能够看?到当?年熟悉的神情?。
“小山,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除了江惠仪,没有人会?这样叫陈慕山。
他少年孤僻,认定了易秋,就只跟在易秋身边,对?任何人都伸着?戒备的爪子。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互相叫小名或者绰号,但叫陈慕山的时候,却?总是连名带姓,不为贬低他,毕竟都是几岁,十几岁的孩子,远没有那么多恶意,他们只是怕他,怕他狗一样的习性,和他对?易秋的那一份要?命的执念。
江惠仪为此,教育过孩子们很多次,但“小山”这个称谓,就像有毒一样,连易秋都叫不出口。
“小山,你有快六年,没见过江姨了吧。”
其实不止六年,自从易秋考上大学以后,陈慕山就离开福利院,易秋学医五年,他在外面混了五年,易秋回来三年,他又坐了三年牢,加起来,已经快九年了。
徐英帮江惠仪铺好盖毯,“你又算糊涂了,咋们小秋去北京的时候,他不就出去了吗?没多久,你也生病了,我们福利院就交出去了。现在算起来,福利院都交出去八年了,我们没见这孩子时间,就更长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