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君子无咎 尔曹 2965 字 2023-11-25

君子道义,李镜心想,道义与我何加焉?

却说韩棋乘轿回到宫中,哭了一路自不必说,到了两仪殿什么主意也没有,一头扎进直房炕被里,又闷头掉了半天眼泪。到了晚上,他实在懒得再见李炎,便强把自个儿从床上揭起来,想叫袁五儿带路,去紫宸殿照应无上皇。可叫了几声,竟无人答应,直房中四处找遍,也不见袁五儿人影儿。

这孩子一向乖巧文静,不爱乱跑乱动,突然间找不到人了,韩棋不免担心,便提了灯往正殿走,一路寻他。一迈进宫门,就听屏风后传来奇怪的响动,像有人在喘息呻吟。韩棋拔腿冲过去,眼前情景却令他恨不得自剜双目。

袁五儿正被李炎背身抱坐在腿上,裤儿褪了一半,两人正卯在一起上下颠动,都干得脸红红的。

韩棋转身便跑,一路奔回直房,气得摔门跺脚,忍不住破口大骂:“禽兽不如的东西!”想必是李炎威逼利诱,袁五儿想不屈服也难,不由得满心悲凉,恼恨自己不能护住手下,辜负五儿信任与依赖。

片刻后,袁五儿慌慌张张跑进来,从门口一路跪着挪到他脚边,磕头哭道:“韩公公恕罪,奴婢不敢违抗圣意,求韩公公饶恕!”

韩棋一听这话,愈发伤心内疚,红了眼道:“你起来,我又没怪你。疼吗?可见红了?”

袁五儿噙泪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公公不必担心我,咱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宫中阉宦虽身体残废,七情六欲却难摒除,阉人间常有相互亵弄取乐的传统。韩棋没在底下直房通铺里待几日,袁五儿却在其中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自然早经过人事。

方才他趴在殿前桌案上,拿着韩棋给他的字样儿练习书写,李炎又喝得半醉进来,恍惚间认错了人,待扑上来才看清。恰巧他身上穿的是韩棋嫌小、才换下来的旧衣,李炎依稀闻见韩棋的味儿,像狗儿见着荤腥似的。平时舍不得对韩棋动粗,对他可没半点怜惜,当下便掏出龙茎来,直往他嘴里塞。袁五儿同那些假男人耍惯了,面对这样血气方刚的英俊主子,哪还有心思抵抗。韩棋进去撞见时,两人已翻来覆去弄到第三回了。

转天,李炎下朝后早早来到两仪殿,韩棋自是没什么好脸色,行了礼便径自跪回几案后埋头整理奏本。

李炎假模假式地拿起一本卷册,一面翻,一面心虚似的赔笑道:“昨儿你睡得早哇?你那小跟班儿,穿了你的衣服在朕眼前卖力招摇,是你叫他来的?”

韩棋懒得搭理他,只不吭声。

“生气了?朕多饮了几杯,一时把持不住……”

韩棋冷笑道:“圣人不必解释,天子自当为所欲为,奴婢有何气可生?”

李炎勾头看他脸上神情,继而咧嘴笑道:“朕心里只有你一个,不过是因他身上有你的气味……”

韩棋听了膈应得慌,起身便往后殿走。却听李炎在身后阴阳怪气道:“你家公子不也一样?人说他新得了个美人儿,怎么,没告诉你吗?”

第62章 我同他,完了

韩棋哪会信他鬼话,当即驻足道:“圣人派人盯着他?何必呢,他不过一介富贵闲人,圣人担心什么?”

李炎追上他道:“朕盯他作甚?你知他看上的是谁?早朝罢,独孤啸来报,昨晚阿阮上李镜房里服侍了一宿,今早便来告辞,说李镜要带他回淮南去。”

阿阮?韩棋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是从前李炎的相好、那个眉目如画、浑身喷香的大美人。那时在淮南府见过一面,阿阮还曾说过“改日我来会会你家公子”之类的话。

李炎见他一下呆住,正要出言揶揄几句,不料他剑眉一竖,瞪眼道:“是圣人派去监视他的?”

“啊?没有的事。朕也两年未曾见过阿阮……”

“就是!”韩棋急眼发起火来,“就是你派去的!阿阮就是你的人!”说完跺着脚跑了。

光天化日的,李炎不便追来,韩棋跑回直房,摔了门蹲在地上抽泣。

公子生气了!昨天道别时怕自己动摇,话未说清他便跑了,令公子误会他与李炎有了手脚;公子恼了,这才自暴自弃与那个阿阮……韩棋悔得肝肠寸断,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更何况,不是想好了吗,既然已同公子做了了断。今后公子没他这个牵绊,海阔天空自有一番境遇,总不能为他守身孤独一辈子吧。阿阮美貌世所罕见,配公子也不勉强。

只是,只是……

韩棋怎么也劝不好自己,越想越难受,剜心似的痛得手脚发软、浑身颤抖,活活哭晕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灯影幢幢,头顶是金黄的帐幔,韩棋惊觉自己竟躺在龙榻上。

他仓皇起身,见自己衣着齐整,稍稍放下心来。这是哪处宫室?他下床走出寝殿,眼前竟是一片开阔的幽蓝夜空。

长生殿寝宫位于太极宫制高点,殿外是一爿宽敞露台,此时李炎正坐在露台前的石阶上,手肘撑地仰面望着头顶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