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他俩放出来的。”李风问。
“我,”吴馆长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那边碰上什么事儿l了,你要有什么问我,我肯定没有他俩想得全
面。”
李风没说话,径直走进了实验舱,扒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
郑霆还在玻璃罩子里,安静地不知道是蹲是坐地待着,脸上被吴馆长他们取样的那一块伤口已经愈合,但没有再被真菌覆盖。
“他是郑霆对吗?”李风再次确认。
“是是是是是,”吴馆长说,“他从进去就没有再离开过,我刚才查过所有监控,一切正常,没有异常。”
“什么情况下会有另一个郑霆出现?”李风问。
眼睛是看着吴馆长,但问题实际上是问的跟在后头的王弘和张坦。
“什么?”吴馆长震惊地问了一句。
“唯一的可能是复制,云城现在可以做到一部分。”王弘不愧是需要关在仓库的首席,比吴馆长要平静得多。
王弘指的是生化体系统回收之后用新的生化体植入,但系统只能做到最基础的认知和部分技能记忆保存……
“完全一模一样的呢?”李风问,“完全一样,生化体都分辨不出来真假的。”
“我们做不到,”王张看着他,“但是……”
“在现有基,基础上继,续完善,”张坦说,“也是有,有可能的,我们可……”
“你们不可。”李风打断了他的话,回到仪器台前,看着一堆他也看不明白的玩意儿l,拧着眉琢磨着。
“确定是还有一个郑霆吗?”吴馆长问。
“嗯。”李风应了一声,“得弄清是怎么回事儿l。”
“在研究所里吗?”吴馆长又问。
“嗯,”李风摸了摸兜,拿出了烟,看了吴馆长一眼,“我要抽根烟。”
“抽吧抽吧!我不让你抽你会不抽吗,还假装问一句,”吴馆长说,“去桌子那边抽,离这些重要仪器远一点儿l!”
“我没问你,我就是告诉你,我要抽根烟。”李风转身走到会客区的桌子旁边坐下,点上了烟,看了看两个首席,“你俩既然都在这儿l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下。”
“李署长不会没有一点想法,”王弘说,“非得要我们说出来。”
“哟,”李风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俩只是痴迷研究呢,还能观察这些,对,我就是往你俩头上扣锅,说吧,不说就回仓库。”
“将军的脑子,要想植入生化体,不容易,”王弘说,“把数据植入生化体的脑子里,云城做不到,但当初的基地或者研究所,应该是做到了。”
李风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基地一,一定有郑霆他,们的数据复,复制存档,”张坦说,“249只是在继,继续人类的实验。”
“这个没建成的研究所,恐怕就是用来干这个的,”李风说,“所以249选择藏在了那里。”
“所以现在是249利用研究所,复制了郑霆的生化体,再把郑霆的数据完整地写入了这具生化体的脑子里,他就成为了另一个郑霆。”吴馆长说。
“他不会认为
自己是另一个郑霆,他就是郑霆。”王弘说,“一个完全复制体。”
当初的人类为什么会面临毁灭,除了那些自然的不可抗因素之外,更大的原因也许就是对死亡和毁灭的恐惧,怕死,不想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李风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象,当初的基地,当初的研究所,已经做到了什么程度,249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基于当初人类的研究,或者说,他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完成着当初人类没有完成的疯狂事业。
“如果是这样,”一直没有出声的陈荡开口,“可能还会有更麻烦的情况。”
李风看着他。
“这个也得我说吗?”陈荡问,“这背不了什么锅吧。”
“除了郑霆,还会有另一个邢必,另一个林晟许戒纪随,”李风说,“他们是当时最强的一级潜卫,留存了郑霆的数据,就会留存他们的,说不定还有别的……”
“嗯。”陈荡点头。
“还能同时复制十个邢必,”李风啧了一声,“很强啊。”
“十个邢必这个不太可能。”陈荡说,“生化体对于‘我是我’有很深的执念,这也是我们拥有独立思维和情感的必然结果,研究所的郑霆,必然会认为我们这里的这个郑霆是复制体,反过来也一样,他们是不可能在同一空间协同工作的。”
“所以就算告诉研究所的郑霆他是复制体,他也不可能相信对吗?”李风说。
“严格说只能称之为郑霆一号和郑霆二号,他们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王弘说。
“某个角度来看,我们甚至不能确定,”陈荡说,“我们的邢必,就一定真的是邢必一号。”
“帮我接通一下林晟。”李风说。
船坞和研究所主体部分由走廊连接,没有门,没有像入口隧道那样的玻璃通道,跟云城地下的那些隧道很像。
但也许是因为在海底,也许是因为修建得过于精致平整,又或者是太长了,总之邱时走在这条走廊里有种压抑得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听自己的脚步都像隔着一层棉花。
长长的走廊是之字形向上的,角度很小,不注意的话,感觉不到,在折了几下之后终于看到了尽头的感应门。
“这里面好像没有武装,”邱时说,“共生体,感染者之类的,都没有。”
“249想保留这个地方,共生体进入,真菌就会进入,他当初是反对这些的,”邢必说,“而且共生体进入,这里就很难保证没有战斗了。”
“真他妈矛盾。”邱时说。
“那个郑霆去哪儿l了?”柏战问。
“就这一条路,”邢必说,“前面等我们吧。”
“邢必,”柏战低声说,“一会儿l开门出去,不会还有个邢必在那边等着吧?”
“很有可能,”邢必说,“既然能再有一个郑霆,就会再有一个邢必,说不定我们组五个人都在。”
“操,”邱时脚步都顿了顿,“那要是打起来,我们吃
亏。”
“你担心的居然是打不过?”柏战说,“不是担心分不清?”
“我分得清,”邱时说,“只有这一个邢必认识我。”
邢必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能控制的那个就是邢必。”邱时说。
“别控制。”柏战赶紧提醒他,“真要有个最强组在对面,你把他控制了,就我们三个,那就是白送。”
“你担心得真远。”邱时说,“我说的是我能分得清。”
“好,你分得清,”柏战说,“那我也分得清,认识你的就是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