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伤口能好看啊?”邱时说。
“吓人。”邢必说。
“我他妈满地碎尸都能给他们挑出来分回自己那堆里,”邱时甩开他的手,掀开了他的衣服,“还会被你这个伤吓着?”
的确是有点儿吓人的。
这伤放在别人身上,邱时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现在这个从左腹到左后腰一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是在邢必身上,反正是能吓着他。
“会死吗?”邱时问的时候感觉自己声音也在抖。
“不会。”邢必说,“但是不可能自己修复。”
“他们还会来。”林晟说。
“先回洗马,”邢必看了一眼那边倒地的超共生体,“把那个带回去。”
几个人快速地行动起来,处理邢必的伤口,暂时止血,把他弄上车,用绳子把超共生体捆到车顶。
“他呢?”纪随看着地上的郑霆问了一句。
“留在这儿吧。”邢必说。
几个人都上了车,邱时关掉了强光大灯,车子掉了个头,顺着原路往洗马镇开去。
后视镜里能看到凌乱的黑白相间的雪地上郑霆的尸体,一点一点远去,最后被吞入黑暗里。
如果换成是吴馆长或者李风,郑霆这个级别的共生体,应该是会带回实验室。
邱时知道邢必为什么不带走他,带回实验室,郑霆可能永远也不会真正死掉,吴馆长会尽可能地从他身上收集信息,也许还会反复
地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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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还是能看到零星的感染者,因为没有了超共生的“召唤”,他们没有继续往西北前进,而是开始在荒野里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这个超共生体比之前一号巢穴带回的那个要大得多,似乎也有了一号那个没有的能力,邢必能一拳击穿那个一号的身体,但这次这个,能在距离炸弹仅仅一步的位置毫发无伤,是这些超共生体本来就有强弱之分,还是被郑霆那边的某个“吴馆长”做了改进,没人知道。
邱时觉得脑子很乱,一会儿会琢磨车顶上的那个玩意儿,一会儿又满脑子都是邢必的伤。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往邢必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邢必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不会感觉到疼,也肯定不会死,放心。”
“真不疼吗,”邱时说,“那郑霆被绞断一只手的时候为什么喊得那么惨。”
“那是不甘心的痛苦和绝望,”邢必说,“并不源自物理上的肉|体。”
邱时没再说话。
后排挤着坐的三个人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控制时感受到了什么,邱时总感觉他们的冷静中带着些许悲伤,这种悲伤不仅仅来自邢必受伤,还有别的。
他们的另一辆车还在原地停着,林晟去了那辆车上,纪随和许戒也换到那边,方便一会儿下车先躲起来。
这时邱时才低声问了一句:“他们没事儿吧?”
“不知道,”邢必说,“他们可能……跟我之前一样,想起了很多事。”
“因为郑霆吗?”邱时问。
“嗯,”邢必应了一声,“郑霆很强,如果当初没有……跟我们分开,他会是组长。”
邱时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那会对林晟他们有什么影响吗?如果他们……”
“他们当初选择到云城来的时候,”邢必说,“并没有被锁掉记忆,现在也不会被影响。”
接近洗马镇的时候邱时接通了赵一的通话。
“让杨上尉马上安排医疗车到外面村子,”邱时说,“还需要特大号的防护罩和清理剂,留下东西之后所有人撤离现场。”
“明白,”赵一说,“谁受伤了?”
“邢必。”邱时说。
“你呢?”赵一问。
“我没事儿。”邱时说。
“……知道了,”赵一说,“我马上去安排。”
李风推开吴馆长办公室的门:“老吴!”
“哎呦!”吴馆长正躺在沙发上午休,被他这一嗓子吓得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我有个礼物送你。”李风往他办公桌前一坐,抛出小宠,在旁边的墙上投影出了一段画面。
一个巨大的黑色超共生体躺在防护罩里
(),身上的真菌还在生长,能看到四周飘浮着的黑色孢子。
“这是什么?”吴馆长问,“哪儿来的?”
“邱时弄到的,洗马西北的那个大型巢穴里的,”李风说,“是不是跟实验室里存着的那个超共不太一样?”
“是,”吴馆长凑近投影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这个超共的附着层更……复杂一些,有没有别的细节图?”
“没有。”李风说。
“实物呢?”吴馆长问。
“需要的话,最迟明天一早可以送到实验室。”李风说。
“好!”吴馆长点点头,过了两秒又转身看着李风,“李署长,你来这一趟不是为这个吧?”
“吴馆长明察秋毫了。”李风说。
“说吧。”吴馆长说。
“邢必受伤了,”李风说,“需要在实验室里保密治疗。”
“保密?”吴馆长看着他,“保密范围?”
“你和我。”李风说。
“我就知道!”吴馆长指着他,“我就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
“吴馆长,”李风站了起来,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丢了两个一级潜卫的事是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现在就是将功补过的最好机会。”
吴馆长看着他。
“情况紧急,一旦西北巢穴的感染者集结成功,对云城的攻击是致命的,为了避免在复杂的申批流程上耽误太多时间,”李风说,“不得已选择了先斩后奏,现在这个危机被成功化解,还带回了重要的研究资料……”
“李风,”吴馆长说,“你他妈真的是个人才。”
“谢谢。”李风说。
“再将功补过,过也是过,”吴馆长说,“你真觉得能补得上这个过?你这是拿我们……”
“没有我们,老吴,”李风打断他,“只有我,这种锅怎么能让你背,我来将这个功补这个过。”
吴馆长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指着他:“你早都想好了,以你的能力,你怕是能拿这个事儿升到部长。”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李风说,“吴馆长真是不了解我。”
“那我被你耍了这一通,”吴馆长说,“我落着什么了?”
“无功无过,”李风说,“老吴,有什么比这个更安全的?”
“你真是最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吴馆长看着他,“说吧,既然这事我无功无过,就是跟我无关,你跑这儿来还有什么事?”
“我说的这一切,都有前提条件,”李风说,“能让你无功无过的前提是……共生能做到可逆吗?”
“什么?”吴馆长说。
“生化体的共生状态,可逆吗?”李风问。
“谁让你问的?”吴馆长问。
“邢必。”李风说,“这是交易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