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驰光:“也罢,樟湾这里也并非只有自拙
帮一家有码头,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的事。”
柯向戎没有说话,反倒是寿延年露出了愤愤然的模样:“那个白河帮,实在是不知好歹!不从这边走是他们没有福气,大人放心,既然这些人如此不会办事,下官今后一定找机会大大责罚他们。”
听见这位寿县令的话,连查乾贵都忍不住露出了点古怪的神气——先是将自拙帮改用旧时称呼,后来还说要找朝轻岫的茬,当场表演了一下如何怎样用最短的话踩最多的雷点,哪怕他只是为了讨好柯向戎等人才这么说,也实在算是很有诚意了……
柯向戎叹了口气,道:“不必管这些,先去船那边再说。”
她现在也觉得昨天的行为太过冒险,朝轻岫那人虽然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个刀头舔血的亡命徒,对于这样的人,跟她讲道义只怕比用权势威逼更有用。
柯向戎是孙相阵营的人,虽然比她旁的同伴更和气些,到底习惯了强横的做事风格,没想到会被朝轻岫硬碰硬碰了回去。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以前自己可以态度强横,是因为依附在孙相的大船上,一旦离开京畿,没了足够的武力震慑,往日的狐假虎威,就变成了色厉内荏。
河岸边的各个港口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加上自拙帮的船工没等柯向戎一行抵达目的地,就提前将今日暂不开放的消息告知了柯向戎等人,所以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去了另外的港口。
不远处,负责运送税银的官船就好好地停在港口,上面还有负责驻守的官兵正在认真巡逻。
所有一切都极为正常,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柯向戎终于觉得憋在胸口的那股气松了一些。
车队已经抵达码头,柯向戎勒住缰绳,率先翻身下马,跟在她身后的官兵们也随之停下脚步。
——只要再过一小会功夫,他们就能将税银搬到船上,接着扬帆起航,顺流而下,彻底拉开与朝轻岫之间的距离。
闵绣梦面上也露出一点笑,他态度从容地指挥众人,让他们将装着税银的木箱从车上搬下来。
官兵先将车厢与马匹分开,然后打开门锁,站在马车左侧的官兵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箱往前方移动,等将箱子彻底移出来后,然后才与同伴一左一抬起木箱,往码头上搬运。
或许是受到上司态度的影响,所有人的举动里都带着说不出的谨慎与郑重。
然而就在此时,空气中仿佛响起了节奏紧张的转场bgm,走在最前面的两位官兵特别符合侦探小说发展定律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箱子,然后不约而同地露出又是迷惑,又是惊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