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岫扫一眼余芳言。
她能感觉到此人方才的停顿。在很多时候,停顿就意味着犹豫。
所以余芳言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分舵的竞争对手,只是觉得可能性不高。
朝轻岫:“可公子方才不是说,山庄那边已经知道了此次布匹的情况?”
余芳言:“山庄会定期派织匠到外面,查看各个分舵内的情况,顺便记录下咱们这一年来,在织造业上有何建树。”
朝轻岫:“那位织匠是何时来的此地,余公子可有调查过此人?”
果然,余芳言道:“是六天前离开的川松……”摇头,“虽然事发时这位织匠的确在分舵当中,然而这样的事,却不可能是她做的。”
朝轻岫:“愿闻其详。”
余芳言:“此人的师父是祖母至交好友。说句过分的话,若是她要害祖母,害咱们余家,分舵这边不会仅仅只是损失一批布料。”
朝轻岫想到布料的总价格,顿时为自己的贫穷感到了一丝悲伤,同时意识到比起金钱来说,许多江湖人果然还是对义气比较看重,十万两的事情,说不怀疑便不怀疑。
在余芳言说话时,朝轻岫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因为受伤的缘故,余芳言对情绪的掩饰能力没刚开始那么周全,不过他在说起那位织匠时,态度很自然,由此可见,余家这边对那名织匠的信任是要远超过怀疑的。
许白水先是有些困惑,觉得余家因为情感上的偏向就跳过那织匠,实在不大符合帮主口中“推理”的标准,随后又恍然,赵长老之于余家,就相当于端木老盟主之于不一斋。若是老盟主的徒弟过来许家拜访,别说只是出了损失十万两白银的事情,就算是一三十万两,自己这边于情于理,也绝不能将对方划进嫌疑人的范围。
余芳言:“而且那天晚上会发现库房出事纯属意外,我从瞻弟那边知道消息后,担心是外……担心庄内人员的安全,立刻便去联系过那位织匠,她当时正跟小姑姑待在一起。”
他本来想说的应该是“外人过来捣乱”,在出口之前,忽然想到朝轻岫就是从外面来的,赶紧更正了措辞。
朝轻岫:“那位织匠为什么会跟余姑娘待在一块?”
余芳言:“其实是小姑姑去找她的。因为织匠第一日就要返回山庄,小姑姑很是舍不得她,想着联床夜话,晚上干脆过去与织匠一块休息。自从亥时之后,她们两人就一直待在一起。”
朝轻岫注意到余芳言随口说出的“亥时之后”四字。
这代表着,当日余芳言其实曾仔细查探过那位织
()匠的行动。
朝轻岫目中闪过一丝思忖之色:“不知那位织匠怎么称呼?()”
余芳言:她随赵长老姓,名叫清商,小姑姑以前随祖母回山庄的时候,曾受过赵长老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