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曲忍不住看向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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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有把工作排得特别满过吗,为什么说起来会是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徐非曲深吸一口气:“帮主……”
朝轻岫不等她说完,就道:“不过此次出门的时间有些长,若是你待腻了绿波庄,咱们就早些离开。”
徐非曲:“颜堂主等人也一定盼着帮主早日回归总舵,主持大局。”
朝轻岫坐起身,颔首:“既然如此,劳你替我给韩县令带句话……”
水云苑内。
韩思合叫了个跟杨见善一块抵达的捕快过来,开门见山道:“请问花鸟使,将咱们留在此地,却直到今日都未曾破案,莫非是在玩忽职守?”
捕快闻言大为惊讶:“如今才过去两日……”
韩思合强调:“是已经足足两日!”而且这甚至已经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
回想当年,在处理刘家庄那件案子时,韩思合记得自己刚到现场没一个时辰,真凶就已然伏法。
有了朝轻岫珠玉在前,韩思合下意识提高了对六扇门内专业人士的要求。
捕快噎了一下,旋即垂首:“……下官这去请杨捕头示下。”
这位捕快告辞离去,第一时间将韩思合的态度传递给了杨见善。
双方同为朝廷命官,自然需要友好相处。虽说杨见善是四品捕头,品级要高于郜方府的县令,然而对方乃是文官,又是科举出身,在朝堂上具备天然的优势。
而且踏春假快要结束,杨见善确实不好继续将人留在庄内。
一位捕快道:“庄内旁的嫌疑人大多已经聊过,到了今日,该去和那位朝帮主谈谈。”
六扇门在办案时有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在陌生人跟亲友都事涉案件时,优先怀疑亲友,在江湖人跟普通人都事涉案件时,优先怀疑江湖人。
在杨见善看来,此地所有武林人士中,朝轻岫是最不符合其真实身份的一个,她言辞温文,一点不像地方帮派的总瓢把子,也就格外令人不安。
杨见善:“过去说一声,我要见那位朝帮主。”
过了会,被打发去跑腿的捕快重新出现,面色古怪道:“那位朝帮主说,她现在有些忙,若是有什么话要问就请您过去。”
不是自己过来见他,而是叫他过去见自己。
杨见善还没对朝轻岫的态度做出评论,外头就又来人传讯。
捕快拱手:“大人,刚刚接到了门内的飞鹰传书。”
江湖中各类奇巧技艺甚多,六扇门早早训练出了一批可以用来传讯的信鸽与猎鹰,花鸟使过来处理案件时,也用猎鹰捎信回去,告知周边的同僚,如果同僚有话要捎给他,也会用信鸽或猎鹰来传讯。
杨见善不解。
()作为一个横眉冷对以孙相为首的朝廷要员,同时也拒绝对武林人士假以辞色的花鸟使,他的社交关系一直比较简单。
捕快:“是阮时风阮捕头的口信,听说大人您两天都没破案,问问有什么情况。要是有事的话,反正她就在附近,正好过来帮忙。()”
杨见善迟疑:阮捕头??”
“不止阮捕头,还有伍识道伍大人的信……”
杨见善皱眉:“此事与他有什么干系?”随即冷笑一声,“此人如今不正陪着那个姓黄的为非作歹么?”
“姓黄的”是孙相刚派下来的门生,目前正在忙着搜刮地方,借此填充领导跟自己的钱包。
那位捕快低眉顺眼:“伍大人说,听闻大人您两天都没破案,想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问题,是否有什么需要援手之处。”
杨见善:“……”
他先是惊愕,再是动摇,最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两天怎么了,两天的时间难道很长吗?
正常来说,两天的时间连调查取证都不够,就算是茶馆话本中,那些传奇人物的破案时长多是以三日为限。
杨见善感觉同僚对自己的要求有些苛刻,而且他也实在琢磨不明白,阮时风跟伍识道二人为什么会捎来相同的口信。
这两人在六扇门中职位不同,品阶不同,甚至阵营倾向都不同,为什么偏偏在“两天应该破案”上达成了一致见解?
他思忖之事,忽然心中浮出一个猜测——莫非这个案子在别人眼中其实十分简单,猜不出真相的只有他自己?
阮时风跟伍识道都不清楚杨见善的想法,否则大约能解释一句,“两天还未破案”的评价所针对的并非他的个人能力,而是跟庄内住客沟通时的顺序。
杨见善当然更不晓得,阮时风原本打算趁着休假来自拙帮拜访老朋友,结果正好撞上朝轻岫出门,至于伍识道,他之前因为北臷使团在江南一带遇见意外的事情受了罚,之后更是想法设法弥补过错,还得陪伴被派下来的孙相门生办事,近来更是奉京中大人物的命令留心花鸟使的情况,所以在探知杨见善的消息后,忽悠着那位孙相门生到了施州附近。
阮时风与伍识道两人目的不同,但处于对某人能力的信任,此刻不约而同提出了相同的疑问。
两天自然不算太长,不过同僚们都如此说,杨见善也不得不怀疑,自己今次办案时是否当真有些懈怠。
他其实有些疑心那位朝帮主。
与王占定等人相比,朝轻岫的态度最是旁若无人,似乎有些旁人看不明白的依仗。
杨见善暂时不去想同僚们的态度,对衙役道:“好,我就去见见那位朝帮主。”
在水云苑内靠河的一处凉亭外面,杨见善远远看到了徐非曲。
根据这两日的调查资料,对方好像是个读书人,成绩还相当不错,家境也堪称富足,不知怎的竟被拐上了自拙帮的贼船。
徐非曲见到杨见善过来,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携着书卷离开,留帮主与这位花鸟使单独沟通。
此时此刻,有一位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人正坐在凉亭内,凝视着石桌上的残局,她听到亭外的脚步声,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缓缓抬起了头。
对视的刹那间,亭后水声,亭前风声,似是兀然平静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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