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幽幽叹息,想着这丫头可真会自找麻烦。留在她身边有什么不好么,有吃有喝不被人骂,还不会被主子随意配人。
不过又一想,最近城里盯着儿子的人很多,搞不好不是红儿自己的想法,她扭头问:“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红儿发觉她脸色不对,终于害怕起来,忙不迭跪下:“奴婢没有痴心妄想,也没有人让奴婢这么做。都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夫人要是不愿意,奴婢就把这些话忘了,当做我发生过这件事。求夫人饶奴婢这一次。”
说完,深深趴伏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孙氏心中怜惜,这丫头实在很可怜。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儿子,就算红儿身后真的无人指使,她也不希望儿子和还没有进门的儿媳妇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而生出隔阂。
“一会儿你去找管事,领了这个月的工钱。回头跟中人离开吧。”
轻飘飘一句话,让红儿满脸惊恐。
“夫人,我……我已经被卖了三回,若是再被卖,就要沦落到花楼之中,那里面的女人最多两三年就会死于脏病。您也是女子,可怜可怜我吧,以后奴婢再也不说话……您要是不信奴婢,就……就给奴婢灌一碗哑药。求您了……您饶奴婢这一次吧……”
红儿哭哭啼啼,闻声赶过来的蓝儿从言语之间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跟着跪下求情:“夫人,红儿她就是一时想岔了,您不愿意,她的绝对不敢去勾引公子的,求您饶过她这一次!”
孙氏活了半辈子,都是身在卑位,从来都是她求别人,还一次都没有被人求过。看见两人这样可怜,她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快起来,起来啊!”
两人谁也不起。
顾秋实从外面回来,想来瞧瞧孙氏,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形,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氏张了张口:“南风,她们……”
顾秋实将她拉到边上的亭子里坐下:“娘,不着急,慢慢说。”
红儿不停磕头,没多久就额头红肿,几乎流出血来。蓝儿跪在旁边,不停求情。
孙氏低声,把两人之间的谈话说了。
顾秋实听完后,看向红儿:“你倒是聪明,知道为自己筹谋。也是真的不怕死。来人,去请中人,把她送走。”
红儿吓得魂飞魄散,磕得更狠了。
“奴婢愿意喝哑药,一辈子做个哑巴……”
孙氏满脸不忍,干脆别开头去不看,她很可怜这个丫鬟,可要是让她开口把人留下,她下意识就觉得有诸多不妥。但是哪里不妥当,她又想不出来。
顾秋实讥讽道:“我灌你一碗药,毁了你的一生。还把你留在身边,等着你报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