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陌生女人同她擦肩,走进电梯,在空气里留下一丝香气。
记忆里,地下车库也有垃圾桶放置处,多走几步路而已。
都已经下来了,不妨就丢在这边吧。
汤杳提着垃圾袋在车库里找寻,本该设立在这处的垃圾桶却不见踪影,地面墙面干净如新,她还在纳闷,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汤杳。”
闻声回眸,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车,邻居先生正从车上迈下来,回头简单和司机说了句什么,向她走来。
汤杳感到意外,又不知道他的名字,抬起没提垃圾的那只手,摆了摆,算是打招呼:“嗨。”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了然地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换地儿了,走吧,带你过去。”
能从这地方遇见汤杳,闻柏苓心里已经明白她小姨的选择,何况五层那位业主,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具体是什么品性,他不信她小姨全然不知情。
知情还这样甘愿,难评。
不是有句老话么,“良言难劝该死贵鬼”。
这件事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姑娘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忧心忡忡地瞎操心,瞧着精气神都比以往减了三分,垂头丧气的。
闻柏苓不是喜欢置喙旁人旁事的人,不评价她小姨,只随口问汤杳:“怎么了,还因为你小姨的事情不开心?”
汤杳有些讶异。
一是没想到他能看出来,二是觉得,从过去那种冷淡态度来看,她没想着能和这位先生走动得多熟稔。
小姨的事情,汤杳没和妈妈说。
妈妈已经很辛苦了,要赚钱养家、供她上学,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姥姥。
毕竟是小姨自己的感情,她们很难要求什么,既然什么都不能改变,她也不想让妈妈跟着担心。
可憋在心里,她自己又实在难以消解。
所以他一问,汤杳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嗯,小姨说他们和好了。”
汤杳踩着脚踏板,把垃圾袋丢入张开盖子的巨大垃圾桶。
她和他吐槽了几句,说可能小姨有她自己的考量,毕竟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在计划结婚,可能感情上还是难以割舍吧,也能理解的。
这些话说起来,是向着小姨的。
只不过她说这些时,脑子里全都是那个讨厌的“渣男”揽着其他女人的暧昧场景,她觉得恶心,微表情也就不太掩饰得住,眉心不由蹙起来。
邻居笑了一声:“看你这表情,不像能理解。”
“......”
汤杳垂头丧气:“其实我真的特别不理解。”
他们并肩同行。
地下车库的灯是那种极具线条感的设计,冷白色,耳畔有穿堂风掠过,像在走一条时空隧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