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我若拿出各显神通的八十义子,阁下如何应对……

“咚——”

【卧槽!】

那动静大得许烟杪从八卦系统里脱出来,猛地扭头。

【真磕啦?!】

永昌侯这一磕真的没有丝毫犹豫,磕了一个也没停,“咚咚咚”又来了几个,磕头之处的地板,已然洇湿一片——都是汗水。

窦丞相既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换他他也磕!

这可是逃脱了差点就被卷进大祸里的灾难!

老皇帝看了永昌侯一眼,似乎略有些惊讶:“侯爷啊,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侯爷”,直接让永昌侯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陛下!臣有罪!”

永昌侯用手肘撑着地面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一声一声告饶吐出来:“臣因着几次战功便自觉功高,为所欲为,实是罪该万死!有负皇恩!臣自知罪重,恳请自废爵位,以报陛下此前的宽容!”

为了撇清和许烟杪心声的联系,他此刻只说了骄悍之罪,仿佛是看到老皇帝的和颜悦色,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之前的动作十分不妥。

——毕竟,眼前这位天子,哪里是那种能容忍别人蹬鼻子上脸的。

八十义子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都有官,毕竟实打实上过战场,许烟杪的心声便也没避过他们。如今,他们清楚意识到,自己不再被庇护了。

有从未做过违法犯纪之事的义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这些兄弟。

同时压着声音咬着牙:“早说了!不要给义父蒙羞!看看你们这都做的什么事!”

其他义子羞愧地低下头。

更有义子跪了下去,也嗫嚅着:“陛下,臣……”

这仿佛才提醒了永昌侯。

——实际上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

“还有臣那八十义子,其中有人以臣之名号做下丧心病狂之事,还请刑部依法逮捕,臣绝不包庇!”

永昌侯看了他们一眼,叹气,又磕了一个头:“臣自知如此实在厚颜,可养不教父之过,也是臣不曾约束他们。如今也无颜请求陛下从轻发落,只求能与他们一同治罪,不枉父子一场……”

永昌侯知道自己这些义子嚣张吗?他当然知道,但他从来没有管过,毕竟他本人就是那种自恃功高的

或是听说户部那边拖欠军饷,冲动之下火铳直接怼户部侍郎脑门,或是和人有口角,当众羞辱……也不止他这样,不少功臣也这样,总之,参与开国之功的功勋,就很少有不倚仗自己的功劳,横行霸道的。

现在永昌侯就自食恶果了。

老皇帝看着他:“你有八十名义子,如果都算上,只怕你的罪还不够治。”

永昌侯还没说话,他那些义子已经齐齐跪下去,这个说是自己该死,不用义父随罪;那个说自己做的事情义父不知情,求陛下网开一面。更有哭天喊地者,言自己畜生,不仅没有帮到义父,还给义父带来麻烦……

【唉。】许烟杪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看前排的情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老老实实不犯罪不就好了吗?】

那些义子哽咽稽首。

朝中不少人触景生情,眼露动容,甚至有官员蠢蠢欲动想上前求情。

许烟杪一下就清醒了。

【他们犯了错还能在这里哭,在这里求饶。那些受害百姓的哭声又有谁听?】

【啧,罪有应得。】

【可惜功过不能相抵,不然永昌侯其实也为百姓做过事的。】

永昌侯一双眼睛往外凸瞪,懵了半晌。

如果说他做过好事这个肯定没错,谁一辈子没做过好事了?你就算是看谁口渴,给对方递了一碗水也是好事。

但是,为百姓做事?

永昌侯想了半天,也愣是想不起来自己一个武将做过什么好事。

——他的兵可不是那种入城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兵,像那种军队才是凤毛麟角,大多数军队都是靠攻入城中后抢掠百姓来维持士气。不过这种情况在陛下手头宽裕,和军队约法三章,说自己会加大奖赏,但他们必须不犯百姓之后,就少见了。

【好像是天统十一年那会儿的事,我翻翻……找到了!回乡祭祖,然后发现当地县令、县丞在本地鱼肉乡里,侵占良田足有数十顷,就一边上报老皇帝,一边没等老皇帝批示,就闯进衙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县令和县丞拖到街上鞭打。然后直接把那些良田分了。】

【呜哇!只分给贫苦百姓诶!】

永昌侯还真没料到是这件事,神色复杂起来。

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他并不是为了百姓——不然,他义子同样夺取别人田地时,他就出口训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