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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烟杪只恨手头没有瓜子花生和可乐,没办法痛快吃瓜。
【如果能打起来就更好了!】
【打起来的话,权老爷子简直无敌啊!这么大年纪谁敢碰他一下!他一个人可以在群臣中杀个七进七出!】
群臣:“?!”
他们突然无比庆幸,权应璋没有官印,听不到许烟杪的话。
【呜哇!从《尚书》争到《论语》了!一看就知道不会杠,杠精应该杠《论语》有几个子曰啊!说不出来就是学艺不精!】
今文学派:“……”
古文学派:“……”
都说了我们不是杠精!!!
辩经像你这么辩,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古文学派的人愤怒地一拍桌子:“今文学派的,听好了!既然你们治公羊,我问你们,《公羊春秋》以微言大义著称,那其中一共有多少微言大义!分别是什么!”
——我们才不是杠精。但是,许烟杪的说法真好用,嘻嘻。
而且,我们有理有据啊,问多少个“子曰”有点无理取闹了,但《公羊春秋》微言大义是你们学派自己宣传的哦!结果你们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有多少条微言大义,不合适吧?
今文学派的人目瞪口呆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叫苦。
他们都没注意过自家这个漏洞——除了许烟杪这个杠精,谁会去数有多少个“子曰”,有多少条微言大义啊!
今文学派的大佬们都没总结和整理过这个!这还不如“子曰”呢!“子曰”至少能够数出来。
——大佬们忙着把今文儒学和政治结合在一起呢,在他们手中,《诗三百》是谏书,《春秋》用来决狱,“五经”小可以指导儒生的一言一行,大可以制定国家大政方针。
——还有谶纬,谶纬注释儒学经典,直接凌驾于五经之上,比如什么“孔子是其母感黑帝之精而生,有诸多神异”,比如“国朝有阴阳五行,我们朝代能取代前朝是因为我们克他们”,还比如……“天人感应”。
反正,搞东搞西,就是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立身之本填充完善一下。
现在被古文学派揪住这个漏洞,一个个汗流浃背,讷讷无言。
许烟杪在心里欢呼了一声。
【漂亮!】
【没想到古文学派还藏了这一手!】
【这是冲着要搞死今文学派去的啊!】
古文学派腼腆一笑。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兵部司务看了许烟杪一眼,只觉得牙疼。
他们本来只是辩论啊!他们真的只是在辩论而已!虽然你一开始拱火让他们越吵越凶,但那时候还只是辩经!
你先是说《古文尚书》好像是伪作,差点让古文学派成了个笑话——《古文尚书》如果被证实是假书,那就从头到尾没有“古文”这种说法,没有“古文”,何来的“古文学派”。
现在又让今文学派被古文学派发现他们居然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条“微言大义”——这就相当于,你说你崇拜孔子,但你居然连孔丘就是孔子都不知道,你崇拜个鬼哦!
双方直接从吵架变成了捅刀子啊,不往死里捅算他们输!
另一边。
天牢深处。
皇太孙从早上睁眼后已经伸了一千四百四十四次脑袋了,平均每五个呼吸探头一次。
假世子对着前驸马撇撇嘴:“他舅舅今天回来。”
“那位被誉为令文种无绝的文渊阁大学士?!”前驸马露出艳羡的表情:“季公执今文学派牛耳,又是太子太保,与太子关系莫逆,听闻帝后对其都十分青眼有加,又是让他妹妹成为太子妃,又是将太子嫡亲的妹妹——清河公主嫁与他当正妻。”
而且,因为是打天下的时候嫁的女儿,都还不是公主呢,自然也就能够当官了。
可把前驸马羡慕坏了。
假世子突然转过头,瞳孔微微睁大:“来了。”
昏暗天牢里,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壁上火苗三五次晃动后,先冒出小半个黑靴,暗金丝线在其上勾勒出山川河流,看着又端庄又繁复。
再然后,一个男人从墙后转出,整个人看着苍白又冰凉,但他视线慢慢向下,看向皇太孙时,却又露出了一个温热的笑。
皇太孙扑到牢门上,半跪着抬头,感情充沛地大喊:“舅舅!”
季岁十分心疼,他外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天牢这种鬼地方……他外甥都瘦了!
等问清楚情况后,季岁面容绷紧,眉间皱出川痕:“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皇太孙脸上一瞬间流露出狠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