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六阿哥住得近,雍正换了衣服就急匆匆地去了。
进门后侍卫扶着他下车,得到消息的众人纷纷出来迎接。雍正看妹妹没哭,老六身上也没撕扯后的痕迹,心里松口气。
再一看,旁边的十四咧着个大嘴笑,他顿时生气了:这是你笑的时候吗?
雍正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你怎么也在?怎么哪儿都有你!”
十四立即梗着脖子说:“我不在这里我在哪儿?我哥哥家里我还不能来了?我都半个月没见你了,怎么开口就说哪儿都有我!”
“朕等会儿再说你的事儿,都进去说。”
说完他背着手进了老六阿哥家的前院上房。
雍正坐下问:“怎么回事?”
老六阿哥赶紧解释:“这事儿……怨弟弟去年糊涂才弄了这么个法子,去年十二妹夫和富察家走得近,富察家那是什么人家?”
十四立即插嘴:“那是一家子人精,他还天天去,他这人就是行伍之人的脾气,直来直去没什么心眼,这种耿直之人能玩心眼玩过那家子人精吗?不能啊!”
老六阿哥接着说:“十四弟说得对,而且富察家满门朱紫,实在是富贵,然而越是富贵越是是非多,妹妹家里人口简单,妹夫心眼实在,被当枪使了怎么办?”
十四阿哥说起来就毫无压力:“我当面和他说过,他居然不知道这里的险恶,富察家的女婿是十二哥,十二哥心思多,谁知道会不会翁婿一起串起来捉弄他,他这人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
哥俩这套说辞是说给雍正听的,在桂枝带着弘晖和穆禄赶来后,原本就在老六阿哥家闲聊的十四就说了去年的事儿,还直接点名富察家和十二阿哥走得近。六哥下套就是吓唬舒禄克,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当时桂枝就没再说话,因为她听皇后说了,明年选秀富察家的女孩是内定的皇子福晋,区别就是看哪一支家的女孩中选罢了,这是弘历亲自求来的。她心里对哥哥弟弟的说法已经信了几分。
桂枝也知道因为弘晖在这里,两个兄弟的话不能说得太直白,这哪里是防着十二阿哥啊,这是防着弘历和弘晖相争!
桂枝太清楚这里面争斗带来的后果了,以自家现在的地位完全没必要掺和进去。她心里已经不生气了。
雍正心里也有内外之分,如果说富察家和弘历走得近他不会有什么反应,一说和十二阿哥走得近,他立即在心里分出了内外。
一群人揣着明白说得糊涂,雍正看了看弟弟们,再看看妹妹。桂枝赶紧说:“他那人就是见识少,他也是想为四哥出力,他拿着账本回家还说要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差错,也不会拿一两银子。”他是想拿金子!但是这话不能说,只能先表扬他尽心尽力。
雍正点头:“你先别急,哥哥心里还糊涂着呢,老六,你从头说你这事儿是怎么办的!”
老六阿哥把这件事修饰后说了出来:“去年十四弟与弟弟见面,说起舒禄
克来,弟弟就觉得他那都是闲的,给他找个事儿做必然不会这么闲。就想起造书院,想到这书院就在寺庙环绕之中,就说叫什么书院啊,叫寺算了,不过是戏言,下面却当真了。去年和他一起喝酒说了一次,大概是酒后说得不清楚,他也没搭理这事儿,弟弟也没再多说,这差事就落到了十六弟头上。因为是十六弟出面管理,他本来就是内务府总管大臣,外面传着传着就成了您要修寺。他听了就想给您出力,十六弟知道了就说这差事让他帮着一起做,回头上书一起表功,谁知道让妹妹误会了。”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细节经不起推敲,雍正看弘晖和穆禄就在,就知道老六阿哥是不想让小辈听。点头认可的老六阿哥的说辞,就说:“赶紧去给他解释一下,免得中间再出岔子。十六和舒禄克一对糊涂蛋,一个差事交得稀里糊涂,一个差事接得糊里糊涂。”
雍正对弘晖说:“把你十六叔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