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停灵在乾坤殿。”
林西推开焦战,强撑着站了起来,扬声说道:“来人!”
殿外的春财走了进来,身上也穿着孝衣,来到近前行礼道:“主子,奴才在。”
林西平静地吩咐道:“去拿衣服来,我要去见父皇。”
“是,主子。”
春财应声,转身退出大殿,刚出门就看到了回来的春喜,手上拿着林西的朝服,以及那雪白的孝衣。他连忙迎了迎,小声说道:“春喜,你快点,主子催了。”
春喜没有多说,加快了脚步,径直进了寝殿。他担忧地抬头看向林西,见他满眼悲伤,心中十分心疼,道:“主子,奴才回来了。”
见他也换上了孝服,林西明白他是想给自己缓冲的时间门,道:“替本宫换上吧。”
春喜点点头,服侍林西换上朝服,又在朝服外面套上了一身孝衣。
林西走出寝宫,看着院子里的白色,只觉得格外的刺眼。他没有上辇车,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乾坤殿,这一路他面色平静,心中却满是悲伤和委屈,他想早点见到林扈,却又害怕见到他,怕看到他躺在冷冰冰的棺椁中,那无声无息的模样。
走进乾坤殿,林西便听到一阵哭声,眼泪不自觉地漫出眼眶,他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无助地捏着衣角,就好似犯了错的孩子。
焦战见状上前几步,来到他身前,轻声说道:“殿下别怕,臣会一直陪在您身旁。”
林西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定下了心神,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杨潇见他过来,连忙往外迎了迎,道:“殿下,您来了。”
林西平静地点点头,脚步不停地走进大殿。大殿正中央的位置停着一口棺椁,棺椁旁边跪着很多人,个个披麻戴孝。林西没心力分辨他们都是谁,直直地走向棺椁。林扈面色青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内,身上穿着明黄的龙袍。眼泪汹涌而出,林西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紧缩,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他握住林扈冰冷的手,以往的温暖干燥不见,真真切切地告诉他,面前的人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他。
“父皇……”只叫出这两个字,林西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就好似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缓了好半晌才又说道:“父皇,您睁开眼睛看看儿臣,儿臣哭了,真的哭了,儿臣还等着您笑话儿臣呢。
父皇,您怎么如此狠心,竟不让儿臣见您最后一面,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儿臣见。
父皇,您明明您答应过儿臣,会陪儿臣一辈子,为何说话不算数?
父皇,您是皇帝,金口玉言,怎能食言?
父皇……”
这一声声呼喊,满含悲伤,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焦战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疼着。
过度悲伤的林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焦战见状连忙抱住了他的身子,朝着偏殿走去,焦急地说道:“杨潇,快去叫三娘过来!”
杨潇连忙应声,急匆匆地出了乾坤殿。
跪在一旁的人群看着焦战离开,脸上的表情不一,不过很快又转换成悲戚之色。
林路担忧不已,想要起身去看看情况,却被吴淑珍阻止,朝他摇了摇头。
林路犹豫了一瞬,便又跪在了地上。
林清小声说道:“假!”
吴淑珍闻言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生事。
焦战抱着林西来到偏殿,小心地将他安置在床上,焦急地守在床边。这些年他见证了林扈与林西的感情,所以清楚林扈对林西的重要性,他真的怕林西会因此一病不起,或者一蹶不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门,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花海棠和杨潇相继走了进来。
焦战闪开床边的位置,道:“殿下晕了过去,你快给他瞧瞧。”
花海棠连忙上前,给林西把脉,随着时间门的流逝,她的脸色越发凝重,道:“殿下悲伤过度,伤了心脉,我需马上给他行针灸之术,你们看住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