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扈见状微微皱眉,道:“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哀家听闻章宴被绑进了宫,便过来瞧瞧。”

章辛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意思很明显,‘我都来了,你还不赶紧放人。’

林扈看向广信,道:“是谁给他松得绑?”

不待广信回答,就听章辛说道:“是哀家。”

林扈没有理会章辛,又问了一次:“是谁给他松得绑?”

广信如实答道:“回皇上,是太后下的命令,崔嬷嬷松得绑。”

“拖出去,杖责一百。”林扈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众人皆是一怔,崔嬷嬷率先反应过来,被吓得跪倒在地,道:“皇上饶命!”

“是,皇上。”广信招呼门外的锦衣卫,一左一右架起崔嬷嬷。

“慢着!”章辛回过神来,脸色变得很难看,质问道:“皇帝,她犯了何罪,让皇上竟想要了她的命。”

章辛这话倒没夸张,就崔嬷嬷这个年纪,再加上平日里养尊处优,一百板子当真会要了她的命。

“违抗皇命!朕说过不许松绑,让他跪在原地,动一下抽一鞭子。如今他却被人松了绑,母后觉得朕是处罚崔嬷嬷,还是章宴?”

章辛神情一滞,林扈这是让她在崔嬷嬷和章宴两人中选,且笃定她会选章宴,放弃崔嬷嬷。

崔嬷嬷原本还指望章辛救她,可听到林扈给出的选择后,她便瘫在了地上,就算她对章辛再好再忠心,章辛也不可能选她。

林扈淡淡地看着章辛,道:“这本是死罪,朕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已从轻发落,母后还想如何?”

“皇帝,章宴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震怒如斯?”

林扈挥挥手,道:“拖下去,打。”

“是,皇上。”

锦衣卫不顾崔嬷嬷的挣扎,将她拖了下去。

“皇帝!”章辛被崔嬷嬷失望的眼神刺痛,心中怒火升腾,道:“你当真要将章家赶尽杀绝?”

“若朕真如母后所说,便不会只让他跪在这儿,抽他几鞭子。”

“哀家已经问过宴儿,不过是一场误会,太子却小题大做,将宴儿绑进皇宫,这分明是挟私报复。”

为何章辛会说林西挟私报复,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小题大做?他让人拿着刀枪硬闯西儿的雅间,朕有理由怀疑他意图谋害。”

“宴儿并不知雅间中是太子……”

“怎会不知?”林扈打断章辛的话,道:“他已认出门口守卫是锦衣卫,锦衣卫是天子近卫,只受命于天子,便是普通百姓也一清二楚,他却依旧选择硬闯,这还不是图谋不轨?”

林扈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凡长点脑子的,比如淳王世子林安,就不会在明知门口是锦衣卫的情况下,还敢硬闯。

“宴儿是鲁莽了点,可此事并非全是他的错,太子明知门外是宴儿,为何不露面?若他出了面,又怎会有这样的误会?”

听着章辛强词夺理,林扈眼底闪过失望,道:“朕以为母后在广恩寺礼佛许久,又在慈安宫静思两年有余,能有几分改变,没想到依旧如故。”

章辛心里一紧,道:“皇帝这是何意?”

“章宴惊扰太子,罪不可恕,夺其侯爵,贬为庶民。”

章宴闻言连忙求饶,道:“皇上,皇上,宴儿冤枉,宴儿没有谋害太子的意思,宴儿冤枉!太后,求太后帮帮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