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行人走过不再看向这边时,萨连科眼底突然现出几分狡黠,迅速四下张望一番,掏出匕首就在纪念碑的底座侧面上一阵刻刻画画。
我笑了,说:“损坏公物,当心罚款。”
“谁罚我?”他收了匕首快速朝我跑来,有点傲慢地扬起头,甚至轻蔑地一笑,“史塔西吗?”
“好啊,你这个特权阶层,我看你才是无产阶级的敌人。”
“没有的事,我可是个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坚定不移的共产主义者,当然,这其中有点瑕疵,因为你说我发了太多的誓,是要下地狱的,共产主义者可不会下地狱。”
“生前为你的共产主义主义事业奋斗,死后还不能跟我在地狱里受受罪吗?”
“当然,乐意至极。”
今天他很会说话,我很满意,我让他把我推到当初的断桥(当然,现在它已经修好了稳稳当当地横跨在易北河之上),推到当时我掉下去他把我单手提上来的那个地点。我凝望河水,让回忆飘远,突然,我在流逝的河水中看到了某种命运。
“还记得吗?之前我问你信不信玄学,你说你不信,因为你是唯物的,但你很久之前我们一起巡逻的那天,有记者飞过来拍照,当时本该是初次握手的士兵去拍,你我当然也得有一份,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都没被选上,也许是因为太年轻、太稚嫩。所以当别人都在拍照的时候,我们俩却在巡逻。”
“所以呢?”
“那张照片有多著名,几乎在全世界流行,要是你和我都在那张照片上,亲爱的,我可不能成为一名间谍来到这里,与你的重逢也几乎是不可能。所以我一直觉得,就如这漩涡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有自己流转的频率一样,命运也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