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愧是老婆!
理亏的时候态度也是这么理直气壮,像我。
……
“是!我会转达给女士大人。”藏镜仕女结束了这个话题,她这时候才注意到了走廊上的第三个人——阴影中缩成一团的、被钳制着的周凉安。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献殷勤,或者弥补刚才失去的印象分,藏镜仕女微微抬头,放低了姿态主动请缨道,“这又是误闯基地的入侵者吗?散兵大人,属下可以为您处理掉。”
“不必了。”散兵冷冰冰的回答,瞥了一眼过去,眼眸中寒气直冒,“他有些小手段,我亲自处理他。”
话说着,散兵掐着周凉安领子的那只手不着痕的换了一点位置,五指用力,像是猛然掐紧了周凉安的脖子,把他从阴影里揪了出来,像是在拖犯人似的。
福至心灵的。
“咳咳咳咳……!”周凉安也努力发出了一连串咳嗽,像是被掐脖子掐的差点喘不过气,他猛然抬起头,用愤怒的挑衅目光瞪了回去,又挣扎了起来。也多亏了他来的时候没有换衣服,黑发少年现在还是浑身血迹斑斑的,衣衫破烂,看起来刚经历过一场打斗,力竭被擒似的,灰头土脸的被散兵抓着。
看起来没有一丁点特别。
藏镜仕女把头转了过来,眼罩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能通过镜子审视那个少年。几秒钟后,藏镜仕女行了个礼,让路到了一边。
散兵就这样带着周凉安离开了,过了拐角,两人才来到了一间装潢精美的日式和室——不,说是精美,比起普通的和室,这间房间还看起来粗糙简陋了很多。因为这是布置在地下,见不到阳光又没有木制墙壁,这处房间里应该是愚人众的属下尽力布置的了。
散兵进了门也没松开周凉安,而是先凉凉的警告他:“我劝你最好先安分点,别想着逃跑。”
“已经看不见她了。”周凉安用脚一踢,把门带上了,看明白散兵刚才动作的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了,反而很胆大的握上了人偶少年掐着他的手,催促,“松一点,你掐疼我了。”
——如愿以偿!
那是一种有点玉石般的质感,但是已经染上了人类的温热和柔软,是骨节分明、十分漂亮的一双手。天啊,周凉安都觉得自己在占便宜。
散兵被他的大胆惊了一下,面上不怒反笑,触电似的猛然松开手,推了一把,把周凉安踉跄着掼在了墙边,压低了语调:“你好像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周凉安现在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他一点没受影响的带笑道了声谢,毫不见外的找了块榻榻米坐下,双腿屈了起来,直接把散兵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好奇的问:“所以你在愚人众里的地位这么低吗?还是说女士的权力比你大?要在意一个小小的藏镜仕女?”
按照周凉安往常的了解,散兵就算不想让女士知道,他抓获了周凉安这个新实验品之类的存在,刚才那种处境下,散兵顶多也只是避开重心隐藏事实,不屑于说谎。哪怕他光明正大的暴露周凉安的存在,吸引来女士的注意力,也都很正常。
散兵毕竟是和女士一样的同僚,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互相看不惯乃至针对也是合理的。
……但是散兵不仅不打算暴露周凉安的特殊,还多此一举的假装掐他的脖子,好像他们的关系十分恶劣,正在敌对似的。这就非常不对劲了!
散兵,你这个行为是不是暴露了什么东西?
咱们俩的敌对关系还需要假装?况且是为了在一个藏镜仕女面前假装?你有必要这么在意吗?你在在意什么东西?
周凉安怀疑的抬头看向蓝紫发的少年,目光直直注视了过去,想等一个答案。他开始觉得上次从邪眼工厂逃走前看到的幻象:那个散兵露出绝望又悲恸的神情,漂亮到发光的紫色眼眸中噙着泪水,不顾一切的转身向他的方向伸出了手,濒临崩溃的模样——是不是真的了。
不然总不能还是他的错觉吧?
人生三大错觉:‘我总觉得他对我是特殊的?’
散兵用一卷扔过来的绷带打断了周凉安的思绪。准确的说,是绷带连同疗伤的药水,一起劈头盖脸的砸在了他身旁,人偶少年有点不自然的撇开了脸,语气变得淡淡,气势还是很足的回避了这个问题:“赶紧把伤势养好,然后远远离开,别再回来了。”
“下次再见到你……就算我不杀你,你这种实力低微的入侵者也活不下来。”散兵的嗓音中不含一丝玩笑,说得非常认真。他又转回了脸,直直注视向周凉安的眼睛,冷漠的重复了一遍,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