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藻雪望着他半晌,“真假掺半,从来都是最高明的说话技巧不是吗。”
祁青鹤已是说不出了一句话。
仲藻雪站在那里侧过头望着他,“时转竞迁,看来物是人非的那一个人不仅仅只是我,祁大人也不遑多让。只是因为我不顺你的心意忤逆了你,威胁,逼迫,强横,要挟,你竟然也成了这般一个野蛮粗鲁的禽兽,可真正是让我大开眼界。”
高悬于上的烛火照落了下来,直照着一身漆黑的男人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坐在那里。
直照在了她那一双刚被钳着生红破了伤口见血的手腕。
仲藻雪侧着头眸色霜冷的道,“我已不想再见到你这等人面兽心的混帐,昔日你临走之前送我的那一句,勤勉自省,好自为之,今日在此我原封不动的赠还于你,还望你能自重莫要再入迷余之地。”
——此去一别,两相陌路,望你他日勤勉自省好自为之,莫要再入迷途之地。
那一封洋洋洒洒写着休妻书的楮练飞扬而下。
男人强压情绪的面容生冷非常。
当真是好一句两相陌路,好一句莫要再入迷途地。
仲藻雪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再呆下去,举步便准备往前面走去,只刚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她面容有些隐怒的望向了那一只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放的手。
顺着那一只苍白的手望了上去,只看着男人低头敛眸之下坐身的背影。
“你还想要继续发疯吗?”仲藻雪冷声道。
“……”
那只拽着衣袖的手不比刚才失控之下不顾一切的将她压去牢栏之上的粗暴与疯狂。
倒像是有些虚浮的。
甚至于带了几分的怯色与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