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无双走到他面前,俯身斜望,那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才近乎不可思议地,颤抖着呢喃:“陛下?”
无双眼角带笑:“怎么,不认识了?”
燕归瞬间回神,急促地站起,欲行跪礼,但被无双轻轻捉住。
他那原本沉稳的语调此刻显得有些颤抖:“陛,陛下,您,您怎么来了?”
他自从搬来了青芜宫,已经许久没见过无双了。他觉得是自己脏了,她不愿碰他,心里便更是觉得对不起她,便也不敢去求见,只能日复一日地在这宫里等着,等她何时能对自己施些怜悯,来看看他。
燕归眼中一片湿意,他轻轻地试探性地捉住了无双的衣角,手指都似乎带着些许颤抖。
无双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一笑,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领着他走进正殿,殿内静悄悄,显得略显落寞,竟是连一个伺候的人也不见。无双环视一圈,问:“宁乡呢?”
燕归轻叹一声:“他从春天就一直病着,臣不忍让他勉强伺候。”
他娴熟拾起木勺,从后院的石缸里取了清水,倾入一只古旧的铜水壶中,又点燃炉火,开始煮水。壶内很快传来了轻柔的沸煮声。他翻开架子上的茶叶罐,正准备取茶叶,却忽然顿住。
“怎么了?”无双眉梢一扬,疑惑地问。
燕归尴尬一笑,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愧疚:“是前年的陈茶,怕怠慢了陛下。”
无双轻轻摆手:“无妨。”她看着他熟练地烧水煮茶,却忽然觉得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