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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侍讲,方才廖公公遣了小太监前来传话,明日的经筵日讲皇上也打算撤了,你不必多做准备了。”傅侍读学士行至穆苏桌案前告知。

话一出,翰林院东屋内安静异常,众翰林打着眉眼官司掩下诸般心思;不料还是有些行事张狂些的,不顾颜面的开口询问:“穆侍讲,这两月了皇上每逢遇上你当值便撤了经筵日讲,难不成是穆侍讲你何处出了差错,惹了皇上龙颜不悦?”

面上似是一片忧心,语气中却是明明白白的取笑。

“这些时日皇上烦心于国库空虚,许是不得空经筵日讲,各位同僚莫要胡乱揣测。”何侍读站出来开口替穆苏打圆场。

那人还不曾消停,略带些讥笑开口:“这可真是巧了,侍读侍讲一月才能经筵日讲一次,四人当中可就穆侍讲每每都被撤了,何侍读你这次同穆侍讲一同当值可是苦了,上月苦的可是我。”原这就是除何侍读外的另一位正五品的侍读,比穆苏高上一级。

穆苏垂着头微微敛眸,沉默半响抬首看向那翰林淡声道:“不知私自揣测圣意是何罪?还请钟侍读告知。”说罢并不在意钟侍读瞬时铁青的脸色,径直看向钟侍读身后的齐文渊眼神冰冷。

齐文渊也并不在意穆苏的眼神,随意的笑了笑。

两人心照不宣,皆知今日这场闹剧是因何而起;钟侍读乃齐大学士的门生,自齐文渊入翰林便是最殷勤的拥趸,哪能不知道今日这般挑衅是受齐文渊授意。

不过话说回来,穆苏入翰林院两月确实未曾去为兴元帝经筵日讲一次,这侍讲之名确有些尴尬;这两月穆苏于翰林院也算水深火热,齐文渊借其父之势在翰林院颇有一些拥趸,平日里多于他有些为难。

陈学士是不大来翰林院的,常在内阁御前行走,旁的学士也不愿招惹便冷眼旁观;纂修校勘庆史的差事齐文渊也并不如何配合,简正寒门出身也说不上话,只闷声当值,修史一事也并不敢如何尽心尽力,因而这差事便落在了穆苏一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