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毋惑,常闻化界三千,这当是另一界之榣山。只是,吾到思起一事,若有朝长琴得遇一与长琴同源半魂者,此君乃名欧阳少恭,长琴可否将其引去天墉城见吾?”
“天墉城?”太子长琴点头应下,温言道:
“长琴记下,只是吾友为何欲见那人,他又为何有吾之魂,且,仅一半?”
陵端笑得让人背后生寒,阴阴地道:“此界长琴并非吾友,且与吾有怨,其人虽可怜,但更可恶。吾欲见他,乃为,揍他!”
太子长琴几乎跌倒,不竟为此界自己点蜡。自己这友人有多记仇他可是亲见过,共工力大,但除初见几次占过陵端上风,后来都是被陵端压着打,而且每次都冲脸面上召呼。虽是神人可以瞬复伤痕,但,同阶之神间的比斗一多,伤痕就凭神力也回复不得,那段日子共工可是被诸神笑个不轻。
陵端与太子长琴在黄泉边别后,亲见长琴入轮回后,陵端摘了束艳红曼殊沙华才返回肉身,却不料几乎把天墉城上下吓得魂飞。百里屠苏与陵越当时正在为陵端喂药,不料那小小肉肉手中忽地多出来艳红似血的花束来,而曾随师尊去过黄泉的陵越一眼便认出这黄泉之花。
于是,天墉城上下震动,可是任是想破头,也无人想明白这花如何无故现于陵端之手,直至多年后陵端才在次酒后道明原由,方解此谜。
陵越为了方便照顾陵端,将他移到自己房中。武威长老玄灵本是不同意的,但涵素真人却与他相谈多时,这才让他松口。陵越明白玄灵真人在介意什么,可是他也没办法,重来时才想明白,今生是放不下这小人儿了。
百里屠苏自从在山门处与众师弟们一起砸“地鼠”,一起被陵端坑得吐,居然奇异的同众师弟们关系亲近许多。直到这时的他才想明白为何陵端从前老欺负他,小孩子的亲呢有时不一定是以友善开始的,欺负与反击也会是种交好的过程。
只是前生的百里屠苏不懂这些,先是推开陵端递他糕点的友善,后又在受欺负时不反击而示之高冷,所以,本该交好者却成仇,加上阿翔误杀团团的怨怒,至死陵端也没给他个好脸。
百里屠苏与陵越现在轮着照顾陵端,小豆丁的身板虽是醒来,但也弱得很,连多走几步路也累得慌。于是,这俩成了豆丁陵端的,御用座驾,负责每日的接送与照应。而近来乃门内大比,弟子们尽聚试剑台比斗,陵端那停不下的性子,自然也去掺和。
肇华与肇临同为戒律长老门下,肇临的天份确不如肇华出众,入门的三才剑法仅是熟练,远不及肇华的巧解机变。陵端看得几欲摇头,终是没忍住,让二人停下。陵端先对肇华道:
“肇华,你这套剑法的运用确已精妙,可见是用了心。但你只求其解而不顾根基,别忘记,三才剑首重基础,你的变化再妙,根基不稳也是枉然。”
“肇华谢师兄教诲!”肇华面上恭敬,但心中却有不服,他自恃才高而慧,对陵端这二师兄是有些看不上的,何况陵端又变得成只豆丁,他就更是心下轻视起来。若非陵端出自掌教真人门下,他根本不想理这小矮子。
陵端凤目不觉微眯,他不是计较师弟对他不恭,而是因前尘他被逐就有肇华与陵川的手笔。今世陵端本不欲再计较,偏偏肇华摆出这副态度对他,把他好意的提点当做恶意,不禁令陵端暗暗生怒。
不理肇华,陵端对肇临却多几分耐心,手中施印,两根断枝已化为两个持剑小人,陵端对肇临道:
“你基础很牢,但却不通机变,这与性子有关,也没得改。但,你若逢机变之人时,只凭你之勤便可补拙。方才比剑,在第九式之时,你要稍对自己有信心,肇华就败了。不信,你们来看。”
挥手间,那对小人竟依方才比斗时招式交起手来,确是二人当时情景,在代表肇临的小人出到第九式时,却不象肇临那般随肇华变招而变招,反而将招式用到底,只一剑便将仿肇华那小人钉穿在地,化为段断枝。而后那小人也自化断枝落地,四下围观的弟子们也惊诧无言。
肇临与肇华大惊,肇临是又惊又喜,肇华却是惊中带怒,暗恨陵端多事。陵端却视之为不见,自顾自的道:
“天下剑道千途,万化干变各由自择,习剑者先要有自己的道才能论其它。肇临你心思简单而不通机变,不通就干脆不管不顾,凭一力降十会,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功夫下得深,纵使你只单会这一套最简单的剑法,也克死那些千巧百变者。
就如同你师兄我,当日山门的阵法可妙?可那阵需时来布,而且若有个莽撞者,不走寻常路,由空投下重物,也不需什么法宝灵器之类,一块巨石就能将我砸成泥,包管包成包子都不用刀剁馅。纵使法阵再精妙又能奈何,不都成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