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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画,陵端非比他者,你我于他,只恐不过是逗乐的罢了。子画,我……”

白子画抬手止住他,神色沉稳,语声轻柔而带着丝丝痛楚:

“无垢可放心,我会为君筹谋。你我二人都心悦陵端,然,白子画乃长留掌门,纵有心也难相随。相助无垢成事,也算,圆子画一番私心爱恋罢了!”

白子画口中说是筹谋,可是面对陵端他又能筹谋什么?陵端素来不受人拘束,他白子画只是长留掌门而已,唯一可论者也不过是为陵端养的俩魂而已,要为自己打算都够呛,又何论无垢!

只能想办法利用腹中这二道子,看能不能让陵端看他无功也有劳的份儿上,带无垢回去,至于以后的事,便非他所能为了。

“真讨厌,他们算计二师兄!”

百里屠苏气乎乎的鼓着腮帮子,象只软乎乎的大包子,惹得陵越手痒轻捏他一下。百里屠苏还不明白陵越为何捏他,只是觉得陵越是想与他亲近,便撒娇似的靠在师兄肩头,嘟嘴低喃:

“师兄,二师兄要因为我们,而带他们走,我们该怎么办?我不喜欢这个白子画,那个无垢也不喜欢,虽然他的琴很好听。

二师兄是我们的,才不想让给他们,就是分给他们也不行,真是好烦啦!”

百里屠苏心性烦乱,他不自觉的生着闷气,动作不免大了些,令得白子画只觉腹中陡痛,不由闷哼出声,捂着腹部软软伏在卧枕之上冷汗如雨。

陵越慌忙止住百里屠苏,他深知陵端为自己二人养魂而欠下白子画因果,若由自己二人令白子画出事,天道会将一切恶业算于陵端头上,所降劫数定会让陵端有魂散之忧。

“别乱动!”

陵越清俊脸上全是忧色,将百里屠苏轻环自己身边,掐诀运动自己周身养魂之灵力运行为白子画止痛,如此做法却令他自己的神魂之光又淡去几分,虚弱的靠在百里屠苏身上,却犹自强执不让百里屠苏看出。只轻笑嘱咐:

“屠苏,这是端儿为我们结下的因果,你不可太过任性妄为。他若有事,天道只会降劫数于端儿,我们帮不了他,却也不能让他为我们所累!”

“师兄,屠苏错了,屠苏听话。”

百里屠苏惶恐的扶着陵越盘坐下,他不知自己无意之行也会伤人,更累及如父如兄的陵越为自己又伤己身。呆怔之间又似忆起往昔似乎也是如此,自己木讷不合群又常令师弟们对自己多生误会,总是师兄去赔礼去解释,为此二师兄陵端还训过自己。

百里屠苏忽地明白陵端为何让陵越多教自己明识世情,通觉为人相处之道了。原来,活在师尊与师兄羽翼之下的自己,竟是个任性之极的孩子!

“陵越!”

正在追逐只海东青的陵端心中微悸,脱口轻呼出声,果断回身化光回返绝情殿。

逃过一劫的灵禽忙头也不回逃命飞远,天啦,比鸟都快的坏人,人家号称天空之王好不好,居然还被他追上,险些没被拔毛下锅,真吓死鸟啦!

陵端准确在白子画身边现身,不及开言便凝起灵力贴上白子画的腹部,淡淡金光闪现间,长留四周方圆百里的灵气全向绝情殿聚集,又由陵端吸入体内再渡给白子画体内的俩人。白子画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他倚在陵端肩头凝视他那微带寒色双眸,唇角不由轻勾,这人无论何种情形下,都是能诱人沉沦啊!

白子画只觉口中泛苦,他垂下眸光,眼中却已泛起泪意,要让陵端就此走出自己生命是千万不舍。可白子画乃长留掌门,他无法弃师门于不顾,只能自己咽下这既苦亦甜的情果,再怀揣情伤靠着回忆的丝丝甜蜜来过这一世了。

陵端于陵越与百里屠苏身上的保护法诀终于传来无确信息时,陵端才缓缓收手,顺便在白子画颊上轻吻一口,笑道:

“好险,你们差点儿出事!吓死,真是要好好补补才是!”

不由分说便将白子画揽入怀中,狠狠吻住那软软唇瓣,勾引着这清冷上仙与自家舌唇相缠,令得白子画神迷意乱而软软任陵端占尽便宜。而就在门外,无垢靠在门上,眼中全是迷茫,双手紧握成拳,掌心已被自己指甲刺破,鲜血漉湿双掌滴落于地,似雪中盛开的朱砂红梅般美,妖娆而刺目。

笙萧默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一幕,他与陵端相处甚欢,隐然有引为知己之心。但,笙萧默却不喜见白子画软倒陵端怀中的媚态,他不是嫉妒,而是担心。

担心白子画与无垢会因陵端而反目,担心白子画会受伤,也担心陵端与白子画的纠缠会令他二人都受到伤害。毕竟白子画乃长留上仙,陵端却只是个异世之人,世事难料,世人多谤,到时这二人又将如何走下去?何况再加个无垢在中间,这日子,光想想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