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还在梨花带雨,只是这城进不去,脸丢得尽,那一声声的的“不洁”、“不贞”、“有孕”,象一记记火辣辣的耳刮子,把她的面皮层层揭下,血肉模糊,狼藉遍地。
踉跄着下车,糊花脂粉,这次她也用不着假模假式的戴什么面具的,这会儿这张花脸比世间最完美的面具更能掩饰她的脸,却揭露她的心。
真情?
欧阳少恭在冷笑,若有半分真情,就算那毒再猛烈,也不会把往昔的信任与依恋感尽数抹尽,除非那原就是假的。
情真?
明知自家是一国公主名位,却象个真正的瓦舍伎子,与个虚名假位,跟本没拿她当正经人的男子互许终身还不够,还居然未婚先圆房,自轻如斯。
更可笑者,已嫁予他人,却终日摇摆于不同男子之间,宛若长柳垂枝般狂浪。
若这宛若飘萍似的东西也叫“真情”,那也太过浅薄。
欧阳少恭狐狸精轻叹,他渡魂时,曾有一世逢得一女,为君一诺,独守山河数十年,力排众议强国富民,成一代圣后却心不改。
此女之德,连冷情如他也大写个“服”字,这才算真情。
比起那人,漫夭就如这浮尘,连比的资格都没有,真不知齐儿前生怎会迷心至此,为这东西赔上性命。
少恭狐狸不知,陵端却晓。
天墉城上时,他也曾情迷心窍,做出过不少荒唐事,又怎会不知当孤独久了,得人相伴后,那种些许的温暖会让人沉迷,也会让心生惑?
自混沌未开前,魔神们尚因孤寂而行为不经,何况是承载天地生灵之余灵气的凡人?
故,因温暖而放不下,因微光而扑火,纵是那是吞噬生命的杀机也停不下来,也是自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