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
谢云深乖乖应下,将段月容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拉着他手,一手扶着他肩,深一脚浅一脚往客房走。
扶着段月容在榻上躺下,给他除了鞋袜,正打算去打盆水来给他擦擦头上的薄汗,却不防被他抓住一角衣袖。
抬抬手要将衣袖扯出来,段月容却攥得越发紧了,口中低低唤着:“爹爹,娘亲,别丢下我一个人……”
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看得谢云深心中一软,干脆在床边坐下,任他攥着自己衣袖。
是夜,夜凉如水,段月容攥着谢云深衣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谢云深很无奈,只能静静坐在那里,到了后半夜,实在困得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挪了挪身子,在床边地上铺着的兽皮上坐下,脑袋搁在胳膊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这样的姿势委实不大适合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谢云深就醒了过来。
枕在脑下的胳膊又酸又麻,脸被衣服的皱褶印出一道道红痕,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谢云深怕段月容宿醉起来头疼,打算去给他煮一碗醒酒汤。但段月容此刻仍在睡梦之中,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看着段月容美好的睡颜,谢云深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他。有些惋惜地看一眼自己的衣服,牙一咬,心一横,“刺啦”一声撕掉了自己的袖子。
早就听过汉哀帝刘欣因不忍叫醒熟睡的董贤,割断了自己衣袖的典故,不曾想今日她自己倒是效仿了一回汉哀帝。
先前还不懂汉哀帝的心情,今日见了段月容的睡颜才算真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