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正是在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你见到了她。
在荒原的中央,矗立着一支弯折的脊骨,微微低垂的头颅仿佛陷入沉睡之中。
脚下,零散的骨与肉的碎片嵌入土地的浅层,咒力涌动其中,栩栩如生一般。好像嗅到了青铜生锈的味道从地底浮起,并不浓郁,只是偶尔伴着风袭来,却足以让你想要呕吐。
无法迈步,无法靠近。你知道事实是什么,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在此刻,你却怎么也无法面对。
这是她的骨头,这是她的血肉。她的脊骨就在眼前,闭拢的眼眸再也不能注视着你
五条晓死去了。
就在这里,她死了。
这就是事实,哪怕你停在此处……正是因为你停在原地,所以才无法改变一切。而你甚至不敢注视她的死亡,你想对可恶的自己发笑。
身体好沉重,一定是地底伸出了万千只蝗虫的手,它们拉扯着、拖拽着,在你终于迈出第一步时,骤然将你拽向地面。草叶摩挲的杂乱声响在耳边炸开,你的手掌在这一刻必须化作双腿,一同拉拽着身躯前行。
向她所在的地方前行。
在脊骨没入的这片草叶之下,你寻到了她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她的书信。
墨色字迹写在布帛上,一如既往狂放而漫不经心的字迹,直到写到了最后几句,才因为余留的空白不够,稍微收敛似的写得秀气了些,却依旧能够窥见她的风格。边角稍稍染了血,幸而未染脏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