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你虽名婴,却是望你心似赤子而非是无知小儿,前者血热,后者无识,你自惦量……’

魏无羡平生从无人如此与他相谈过,也无人教过他跳出自身之局来观,得蓝玹训教,聂怀桑点拨,他也非木石愚昧之辈,又有什么看不出?

看出了,心有不平,再问怀桑时,却得数语:

“事事看得透了,日子便会过得难。可处处糊涂,却易终成祸患,所以,大节不让分毫,小节么,糊涂一些又何妨?

江姑娘也好,江澄也罢,终不过凡人,因果自结,因果自解,你若心里硌应,便远着些,若还念着那份暖,就且装糊涂。

左右也不过几日时光,他们自家便把自家卖个干净,到时他们自己都会选择远着你,你也无须再选。”

魏无羡思之及此,只觉有种前尘如梦的恍惚,不知为何,反觉似有什么重负被卸下,心神大好的他,顶着赤锋尊吃人似目光,一把扯了聂怀桑就跑:

“走,聂兄,乘蓝玹不在,挖他埋下的酒去……”

聂明玦未料得世上还有不惧自家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瘦削的弟弟被魏肥熊无羡给拉走,气得跺脚,只是跺了一记后,却连他自家也笑了。

——被魏无羡扯着走的聂怀桑不愤,暗中弄鬼,给魏无羡背上画了只肥硕憨懵的穿着夷陵老祖衣装的,胖熊。

此招一出,纵是清冷若蓝湛,雅正如蓝曦臣,古板执礼似蓝启仁等,也是愕然一息后,便笑倒在地,也让抚额的聂明玦清醒的认识到,聂怀桑于书画上的造诣。

——难怪怀桑的符箓法阵之术能称高绝,符箓法阵之基,可不就在书画。

孟瑶眼见得聂怀桑言笑甚欢,笑颜明朗,全无梦境之中聂明玦身死后的阴郁,不觉大着胆子,上前轻声劝聂明玦道:

“怀桑喜好风雅,酷爱书画,如此甚好,大哥又何必让他不欢存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