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法力残余未尽之时,小猫崽儿也准备开心的去这古宅中“探险”时,不料,平空探出只如玉手掌来,轻勾住小猫崽儿的衣领,一个温润似玉的嗓音清清冷冷的言道:
“小凛,又胡闹!”
小肥猫崽儿齐凛,那原本无形欢快摇动的耳朵与尾巴轻垂,轻吐粉嫩小舌头,而后乖顺回头,一脸的讨好谄媚笑脸:
“哥哥,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只是,看看而已!”
“看看?只怕你是要,进去玩玩吧!还是骗走小满,一个人!”
八爷语声淡淡,带着雨后空山的水润与寒凉,轻轻摩挲着小猫崽儿的玉白后项,眉眼温柔:
“小东西,你虽已持有天地书与功过笔,可惜法力尚浅。这宅子阴气甚重,却又杂着不寻常的妖气魔息,这件事,可以让你掺和,却不许自己去冒险。”
清削透玉的手指光滑清凉,轻轻刮过齐凛小猫崽儿的鼻梁,捏着他挺秀的小鼻子轻拧一下,亲呢之态溢于言表。
齐凛眨着水汪汪的猫瞳,肉肉的小爪子,轻轻握住八爷刮他鼻梁的那根手指,爱娇的靠着八爷,润玉似的脸上全是孺慕之色,那小猫似的撒娇样子,让看到的人都想下手揉捏。
欧阳老宅进门后,没有老宅子进门后的照壁,反而而迎是迎头一座西式的喷泉水池,因无人照看,池水不再清澈,喷出的泉流带着死水特有的腐腥之气。
少了照壁的遮挡,才踏入大门就可看见前厅,厅前的路也非平常的水磨青砖之地,而是一粒粒的卵石拼花铺成,而目,拼的是太极图形,黑白分明,却有些不祥与阴森。
从前的官宦之家喜植花木,可在进府的前庭中种海棠与梨花的却极少见,更奇的是,这前厅的厅前石阶上雕刻着十分古怪的花纹,似文字又似顽童随手涂鸦的鸟雀。
齐凛抬眼看去,却见石阶左右两边的角边处,还各有一个小小的神龛,内中石像男女莫辨,面目狰狞,全无半分善态,反似妖邪般充满着诡谲多变的魔态。
“哥哥,这是什么?怎么看,也不象是佑护生灵的神明呀!”
齐凛伸出白嫩嫩的藕芽儿似的小肉爪子,好奇似奶猫般想挠几下看看,却被八爷不赞同的轻握住,轻捏一下淘气猫崽儿的小爪子,语声清冷似寒泉冰流带着冰飞玉碎的泠泠之音:
“别动,那是古西域楼兰古国中供奉过的恶神,名唤‘鸩’,是夺人魂灵赐与长乐之神。”
第七十七章
“鸩?那种,可以用羽毛浸毒酒的鸟吗?”
齐凛不自觉的将肉乎乎的猫爪子塞入口中,却被八爷轻轻握住,自唇中拉开,那双明若星辰的凤目,清寒带柔的轻扫一眼,满满的全是不赞同。
齐凛讪讪笑着收回猫爪子,没办法,在他被拐和被八爷带回家之间的那几年,因为饥饿去向“那男人”讨食被毒打后,他就习惯性的会不自觉咬手指。这习惯,直到现在也改不掉,特别是,他想事时。
指骨尖削透玉,轻拈着块蜜渍海棠果脯塞进肥猫崽儿的嘴里,看着小猫崽儿吃得双眼微眯,粉嫩嫩的小舌头一舔一舔的,让人看得心痒。不自觉的揽过猫崽儿揉捏,语若轻风拂柳絮,扬起轻絮片片飘飞如雪满天:
“鸩,不仅是指鸟,也是古西域之国楼兰邪教供奉的邪魔。它是古楼兰时国中,反对楼兰女王的反对势力所组的邪恶教派,他们认为‘鸩’是极乐之神,能赐下长乐。
而魂灵,便是他们向‘鸩’供奉的供品,奉之魂灵,得享长乐!小馋猫,你要是伸爪子去碰,就会沾染供奉者的恶愿,虽有我在,会没什么危险,但终是麻烦。
再者,‘鸩’也通‘镇’,代表镇守与镇压之意,这是个进则为死的风水大阵,夺人魂以养怨的鬼阵。
这宅子的主人到底与人结下了何等大怨,要被人以这种方式报复。要知,这可是近千年时间未见人间的鬼阵,专灭人九族血脉,就是逃到天边,只要是沾染其九族血脉任一族的,都会灭绝。
这法阵,只怕除了齐家人,也没人敢招惹了!”
“怎么又是这种非齐家人,才能发现和摆平的事儿啊?!”
齐凛小肥猫崽儿小声抱怨着,一边开开心心的接受八爷的投喂,一边研究着那神龛和石阶上的花纹,看似无聊得紧,实则那双猫眼却在“望气”。
望气,天算齐家的基本功,乃是以天眼观看气脉、气色、气运的术法。气,指天地生灵由内而外散发的能定吉凶之韵。人生而有生气,分白吉,灰常(浅为寻常人,深为病痛缠身),黑不祥。死而有死气,死气而不祥生祸!
天地万物皆有其气,生气死气,都是定法破阵的借鉴,只是,这只是寻常法者所用之术。齐家人,望气也不过是用于定法,破阵,靠的却是齐家人操控黄泉的血脉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