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如今已没了先前的从容,他利用避尘的锋利把先前被毁损的法纹重新刻画,再以血符激活法纹,那些玄奥的法纹在平素绘来也是极耗心力,何况是如此情形下?
比之聂怀桑,蓝湛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素日的含光君似高岭白雪,如月华融融,衣不染尘,肌骨若玉,有着让人恍惚的清冷。
如今,蓝湛因连施弦杀之术,灵力耗毁极大,又得护好怀桑之下,自是少不得腾挪有限,被那些尸傀妖鬼们所伤。
素衣白裳之上,点点殷红似白雪中盛放的朱砂红梅,带着和凄然的艳美,却让人无端鼻酸。
聂怀桑的步子有些慢,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这付皮囊已将至极限,他就是心里再急,也急不来。
最重要的是,法阵的灵纹绘制,只稍有差池便会令得前功尽弃累及整个法阵,半点也马虎不得。
因此,聂怀桑明知蓝湛也已是强弩之末,那似月练霜华的白衣也染上朱红,还是不急不徐的刻印着,仿佛他要做的仅此而已,余者皆不入心。
蓝湛亦是不曾把此放在心上,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因挥动弦杀术过多,指尖已然开裂,可他却全似不知痛一样,只是死死护住怀桑。
或许,这一次他们未必能成功,可哪又如何?
天命归之于天道,吾辈亦不过是尽己之力,如此而已。
虽然很慢,可岐山之上的阵光,却也终是一点一点亮了起来,象黑夜浓雾笼罩下亮起的萤火,小小的,也很黯淡,却也让人看到了光明,点燃了希望。
然而,当聂怀桑将法阵修复到九成时,才发现法阵的阵基处有几道小裂缝,那是方才地动时震裂的,如果阵基不补,法阵就是补全,也会在运转时瞬间崩溃,这才是,要命!
修补阵基,在平素是小事,但凡什么灵物拿来刻画几刀便可将之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