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转回到现在,池昱已经在下水道里爬行了有半小时之久,但除了感受到管道比之前更加陡峭的走势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发现。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头很痛。
池昱对气味向来敏感,虽然无法分辨气体是否具有毒性,但只要空气里有那么一丝异于往常的味道,他都能轻易察觉出来。
比如此刻,雨水渗透入下水管道的砖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在本就狭小的空间内弥漫开一片令人作呕的腥味。
手电筒的灯光幽幽打亮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管道通路,地下二十米的深度已经足够隔绝所有的声音。
这里好安静,太安静了。
池昱每爬行一步,他外套的拉链都会因撞击管道壁而发出声响,如若动作稍快一点,连关节之间互相摩擦的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楚,更不要说当他因疲惫而停下休息时,那如心跳般在他耳边突突直撞,由血液流过大动脉的声音。
明明没有任何蛊惑他的东西,但池昱的内心却在这封闭的空间内一点点地瓦解与崩溃。
他恍惚间想起了一场做过无数次的梦,曾几何时,他好像就在这样一个狭窄到连抬头看天空都是奢望的地方,不断地爬行,再爬行。
他看不到终点,也看不到希望,只能像条可悲的毛虫般,麻木地向前蠕动,然后在那片暗紫色的薄暮下,他看到了汹涌翻滚着的血池,黏稠的液体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将根本无处可逃的他彻底淹没,吞噬进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
“……唔!”瞳孔骤然放大。
难以抑制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喉头,仅仅只是短短一个画面的回忆,却让池昱整个人都因痛苦而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