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逆天级的能力只被鬼舞辻无惨用来发展什么十二鬼月,再搞一点几乎派不上用场的低阶鬼来给他找青色彼岸花,简直是暴殄天物。
见不到太阳这种事情对她的行动半点阻碍都没有,而等完全控制了整个国家后,她的一声?令下,就能指挥全天下的人都为?那朵超稀有的花而努力搜寻,哪还需要背地里偷偷摸摸的?
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才能找到青色彼岸花,那全日本加起来将近一千两百万的人口一起找,总比那点数量的鬼在黑夜里瞎摸个几百、一千年要强太多了吧?
还有鬼杀队,竟然能让他们在时代?的暗影里为?了对抗鬼,一直延续至大正……有纪摇摇头,如果她是平安时期一直活到现在的鬼舞辻无惨,鬼杀队能组建起来,都得算产屋敷家族了不起。
说到底,轻易得来的强横力量反而纵容了他负面性格的无限滋长,失去?了身为?人类的认知之?后,就将迎来最致命的一点,傲慢。
“啧……越来越好奇有纪的对手到底是谁了。”织田信长向前探了些身体,目光灼灼,“分明不被你看在眼里,却至今都没能消灭吗?”
“只是他特别能藏而已,”有纪哂道,“或许他确实是个实力恐怖的存在,但不具备相应智谋的话,那么与大一点的老?虎也没什么不同?。”
织田信长忍不住笑起来,“所言极是!”
“不过,明天就要去?见天皇了,有纪呵,”——他面上的笑意尽数收敛,“你在知行地所颁布的那些新政策,效果实在惊人,听说光是自外地涌入的人口就暴涨了四成,还是你派人在城门口卡关的情况下……”
“我?可是压下了无数对你相当不满的小报告哦,连想直接对你出兵的大名都被我?干掉了。”织田信长说,“接下来,你是打算将这些举措推广到全国吗?恕我?直言,这并非长久之?策。”
愚民之?所以会?被称为?愚民,并非人民当真是无法教化的野兽,而是统治阶级不需要会?思考的工具——以致于阶级分化是如此悬殊,却还要被上层以视其猪狗的目光蔑视。
“我?知道,即使?原本沦落为?山贼流寇的农民重新回去?种田,在年贡从六成减少为?三?成、又废除栋别钱的情况下,每年最终收到的财政反而会?逐渐降低,直至亏空。”有纪回答道,“这只是一时之?计,也是为?了推高你的声?望而如此实行。”
“嗯?”织田信长诧异挑起眉毛,“为?了我?的声?望?”
“先这么问你好了,信长。”有纪慢慢开口,“在见到天皇之?后,你是打算维护天皇作为?精神领袖的正统呢,还是,”
“废掉他。”
“废掉他?”他饶有兴味的又念遍这三?个字。
“以过往历史?来看,你拿到实权的路会?有三?种,要么走?外戚路线当摄关,“有纪竖起一根手指。
“要么,走?武将路线当幕府将军,”两根手指。
“或者想象力丰富一点,实行[公武合体],走?武将路线,当关白。”三?根手指。
“——但这三?条路,无非是在循着历史?的旧痕,或许能保证一百年、两百年,乃至三?百年的统治,但重蹈历史?的覆辙也将是必然的结果。”她不紧不慢道,“诚然,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制度可以被称作是完美的,也没有永盛不败的权力,”
“但如果是走?这三?条老?路,对信长你而言,”有纪的视线落进对方眼底,“不觉得太无趣了吗?”
织田信长看着她,想起那场燃尽了整栋寺庙的冲天大火,以及在无尽纷飞的火星中唱着歌前来,对他露出蛊惑般微笑的女人。
“你…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吗?”他的嘴角勾起几分了然笑意,“不愧是有纪,这世上若是有能了解我?想法的人,寻遍天下,怕是也仅你一位了。”
有纪唔了声?,“但明天还不行,”——她说,“你不能直接试图去?打碎已经深根蒂固的思想,眼下废掉天皇,无异于践踏天下民众的信仰,更让反对你的人有机可乘,举起合法叛变的大旗。”
作为?神道教的最高领袖载体,天皇地位尊崇,自诩“天照大神的子?孙”,奉行“万世一系”,即只要是他那一条血脉的人,谁来做天皇都一样——虽说血统纯不纯、正不正并不好说,天皇的脑子?也可能因为?近亲结婚,而出点奇奇怪怪的小问题。
但反正都是傀儡,是传国玉玺的类人化象征,对掌握真正实权的统治者而言,不仅无害,还有点用处。
每当在颁布什么新政前,过一道天皇的手,就能让政策在百姓间的实行顺利许多,位置也能坐的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