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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骤然失了阻拦的屏障,张牙舞爪地向前涌,却在下一刻凝滞一瞬,像是失了目标一样茫然地打转着。见实在找不着目标,已经化出实体的怨灵们又不甘心地散去。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徒弟有个不好的习惯,打架比试从不在乎受伤,有些时候,宁可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赢得胜利。他像是对疼痛有异常高的耐受力,是真的不在意。

每每看见自己又气又心疼地数落他,徒弟反而很开心。

不怎么疼的伤他要娇气喊疼,真正疼的伤他也要喊疼,每每半真半假地冲着洛慕清抱怨撒娇,生生把自己气笑。

诡计多端的徒弟,总是试图让师父分不清伤势轻重,这样才能叫洛慕清半信半疑地放过他,萌混过关。

可这次洛慕清是着实清楚自己是下了几分力气的。

洛慕清几乎是抖着手拔开了瓷瓶的瓶塞,倒了两三遍才倒出几粒乌黑的丹药。

弥谦舔了舔干裂的唇,异常乖巧地凑过去,就着洛慕清的手咽下了那几粒丹药。

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洛慕清的掌心。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有别的心思!

洛慕清几乎快气疯了:“你……”

弥谦把头埋在洛慕清颈间,撒娇似地蹭了蹭,道:“师尊不要生气,你看,止血了。”

洛慕清活了三百多年,头一次觉得即使是修真者带来的漫长寿命,在徒弟的加持下都已经不太够用了。

迟早被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