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去想诸伏景光在拉开车门的瞬间看到自己的亲哥哥被人用枪指着的心情,我也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
真是太糟糕了,情况变成这样真的是太糟糕了,就算知道贝尔摩德的真实目的是交涉,知道她会扣下扳机的可能性很低,可现在这个场面依旧让人窒息。
我低着头,视线不受控制地聚焦到了地板上的那把左轮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我觉得我该捡起它,指向贝尔摩德,说不定可以让局面稍微有所改变——
我屏住呼吸,几乎要伸出手了。
但我很快意识到,这或许并不是现在的最好办法。
且不说贝姐会不会被这样的行为激怒然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我从来都没有碰过这种能杀人的火器,枪械方面的知识完全在我的知识盲区里,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好一把枪,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从未碰过枪这一点。
这意味着,这把左轮在我手里的威慑力会大打折扣。
虽然枪是一种即使在一般人手里也很具威胁性的武器,但现在能牵制住贝姐的并不是区区一把左轮的战力,指向她的枪口外面要多少有多少,她现在完全就在公安的包围之中,而她之所以能将诸伏高明当成是护身的底牌,不外因为她离诸伏高明更近,不外是因为在最坏的情况下,在双方彻底谈崩的情况下,她真的会选择开枪,和周围包围的人拼个鱼死网破。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加入战局,即使我举起枪,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第一次拿枪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到赶在贝尔摩德扣下扳机之前射击。
——毕竟论起速度,连诸伏高明都略逊一筹。
我轻轻咬着下嘴唇,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更镇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