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月睡在冰棺之中,容颜未见更改,季青珣却因多年理政呕心沥血,满身?沉疴,早已白发苍苍。
“上一次上来?,就没有带着?你,不过阿萝别生气,这一次,我?背着?你走下山去。”
季青珣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句:“我?慢慢走,你可千万不要嫌我?老呀。”
往日皇帝除了处理政事,最常做的就是对着?公主……不,皇后的冰棺自言自语,侍奉的宫人都已经?习惯了。
等上了红叶寺才知?道,寂淳已经?死了。
寂淳的徒弟走了出来?,端出一盏伽陵频迦纹的鎏金银灯树。
他按照师父死前交代的:“这是在燃灯古佛和弥勒佛前供了百年的灯树,将圣人今生功德尽换成血,盛满这法器,可为皇后换得一线生机……”
殿中监连忙阻止:“怎么损伤龙体!”
季青珣却没有犹豫,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将手割破,举在灯树的上方。
可血滴得太慢了,怎么会这么慢呢……
季青珣拿过灯树,直接用最顶端扎穿了自己的心口,血如泉涌,很快就涌满了一盏,漫溢到地上。
“陛下……”和尚没想到帝王决绝至此?。
周围的宫人也着?急惊慌起来?,只有许怀言喝住众人:“都不许上前!”
季青珣的血慢慢流干,却心满意足,他努力抬手,抚摸着?不远处的冰棺,李持月在里面睡得安详,什?么也不知?道。
“阿萝……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他枕在冰棺上,阖起了眼睛。
昭策二十?年,端佑皇帝驾崩,与皇后合葬,还政李氏,淮安王李瑛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