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一夜的功夫,季青珣的额头就滚烫了起来,汗湿了?一层又一层,将脸上的血色全带走了?,嘴唇苍白得吓人?。
李持月其实?一夜未能安睡,她自?然乐见季青珣吃瘪,但两个人要彻底拆伙定然还不到时候,她不能表现得太绝情。
这次往山南道送去一封信,就是为了?在李牧澜面前暴露季青珣此人,让太子杀了?他。
到时,自?己再凭个“孀妻”的身份,借着帮季青珣报仇的借口,慢慢把他的手收归己用,此计借刀杀人?又不损自己的权势,可说?是绝妙。
但现在看?来,季青珣并没那么容易被杀,她只能再找机会了?。
一想到明天要装作心疼地把人扶起来,她就踢被子。
听到外头雨声这么大,李持月还怀疑了一下他会不会熬不住跑了?,又悄悄起身从窗户缝看?了?一眼,没承想就见他眼神炯炯地看来。
两个人?窗里窗外,隔着雨帘凝固了身形。
大雨将季青珣淋打得落魄苍白,如一幅褪了?颜色的水墨画。
李持月“啪——”地把门拍上了?,无声骂了?一句:“吓我一跳!”又钻回暖融融的被窝去了?。
季青珣一直盯着李持月卧房的那片窗户,也看?到了?里面的人?影晃动,显然心绪不宁,果不其然抓住了她偷看的一眼。
他现在看起来虽狼狈凄惨,心中却甘甜,笃定阿萝到底是狠不下?心,虽然拉不下?脸,但到底是在乎他的。
第?二日天一亮,李持月爬起了?身,没睡好但也躺不住了。
等洗漱过,从朱雀铜镜后的花窗往外望,季青珣还一动不动地跪着,腰板都没有矮下?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