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错记,二人应只是萍水相逢,话都未说过一句,她为何如此看自己?
许是错觉罢了,上官峤的心又重归天池水,波澜不兴,那边,李持月已经朝皇帝走去。
皇帝穿着常服坐在禅椅上,五官有李家人的精致,只可惜被挤没在肉里,即便遇到天大的事,弘德帝也是该吃吃该睡睡,心宽体胖的性子才造就了今日的身形。
背面看去,他宽厚的背和耷拉下的肩像一座弧度圆润的山包。
见妹妹来了,皇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一片严肃。
李持月走到廊下,坐下依在他的禅椅边,认真地盯着水面,一块儿屏住了呼吸。
鱼竿在皇帝手里抖了抖,皇帝眼睛紧紧盯着浮在水面上的鹅毛,已经晃动了好几下,显然是鱼儿在咬杆。
李持月也着急,都晃了这么久了阿兄怎么还不提上来,“快快快!就是现在!快拉呀!”
皇帝被她催得急了,往上一提。
鹅毛带着水珠轻飘而起,鱼钩跃出水面,饵料已空空如也,却不见鱼儿的身影。
只有鱼尾甩水溜走的声音,像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不知拍在了谁的脸上。
李持月看着空杆撇了撇嘴,顾左右而言他,“阿兄午膳吃什么啊?”
“回!回你公主府吃。”
皇帝把鱼竿往旁边一扔,气恼地瞪着她,殿中监殷勤地上来,再次给鱼钩添上饵料。
李持月半点不怕他,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阿兄再钓嘛,我晚点吃午膳也使得。”
这幼妹打小就骄纵坏了,皇帝也不懒得跟她计较,又甩杆落回湖里,“这次不许再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