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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山接过那银制粉盒,语气生硬:“多谢。”

儒长夫子授课,除却经书道理,还有君子六艺八雅。

在此其中,儒长夫子最为看重的,便是书法和画作。提笔落笔,处处可见风骨。今日课上,便是做画,其名为——花。

此等物件随处可见,譬如在湘江书院,栽种的便有君子兰,鸢尾花等等草株。

但文人做画,并非是纯粹临摹,而是将内里的风骨,于画作中凸显分明。

冯文荆思虑良久,竟画了一棵发财树,金灿灿的小花点缀其间,看起来格外喜人。

但如此这般,可气坏了古板守旧的儒长夫子,他狠狠地敲着冯文荆的脑袋,气的长髯飘动:“有辱斯文!”

“孺子不可教也!”

沈云山本要画一株君子兰,但落笔之后,模样却是柔弱无比的菟丝花,色泽白皙如玉,姿态柔软无骨,只能紧紧地攀附着身旁的青萝,才得以顺利成长。

在一众花团锦簇中,这株菟丝花模样纤细瘦小,可怜兮兮地依偎着青萝。

沈云山皱紧的眉峰,在看到自己画好的画作后,越发冷凝凛冽。

儒长夫子踱步至沈云山的面前,在沈云山盯着面前的画作出神之际,伸手拿起那张单薄的宣纸。

色泽艳丽,众人只画一株或两株花。但沈云山洋洋洒洒地画满了整张宣纸。

处处是争奇斗艳,但最吸引儒长夫子的,还是那株菟丝花,模样虽小。但与青萝彼此依偎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

沈云山拱手解释道:“学生拙作,入不得夫子眼中……”

儒长夫子却甚为满意,过去以题做画,沈云山笔调温和,却让人觉得无法靠近。如今这般,倒是有了些暖融的温度。且虽然不知道沈云山为何喜爱这菟丝花。但总算不是以往那般冷冰冰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