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自己这个,无亲无故,只相处半月而已的远方表妹,怕是再见面时,连名字都喊不出来了。
若是再遇上佳人,与之心灵相通,琴瑟和鸣,恐怕连宝扇的眉眼,都再也记忆不清。
宝扇需留些念想,让湘江书院的沈云山,能不时地记忆起,远在家中,还有一位远方表妹,待他分外依赖。只是这念想,不能是近身之物。若是什么香囊手帕,即使是宝扇费尽心机,将它们藏到了沈云山的包袱中。
待沈云山发现后,也会皱着眉头,将这些物件丢出去。
毕竟如今,他们之间,还是所谓的表哥表妹,没什么男女之情。
像手帕这般私密的物件,克制如沈云山,是万万不会收下的。
而这写过的宣纸,就很好。既不唐突,又能在沈云山看到时,引起一些念想。
沈云山拿上包袱,转身看向站在沈家门外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生养他的娘亲,另一个则是柔弱不堪的表妹。
皆是满眼惦念地望着他。
沈云山的心底,涌现出一种古怪的滋味。
可他并不细想,而是丝毫不做留恋地转身,抬脚离开。
马车悠悠行进,沈云山手掌轻动,碰到稍微坚硬的物件。
他眉峰微动,解开包袱,将那硬物取出,却是几枚菱角。
沈云山思绪转动,想起他曾对沈刘氏说过:“荷花已谢,只是菱角并不好找。”
那时,正晾衣的宝扇,从水淋淋的布帛后探出脑袋,语气轻柔:“何不去镇上,会有卖的呢。”
沈刘氏轻声叹息:“这般时节,怕是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