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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山微微侧身,便能瞧见宝扇身子挺直,脖颈同纤细的腰肢,自成一条直线。宝扇谨记沈云山教导过的握笔姿势,只毛笔末端,刚碰到宣纸,便变得软趴趴的,再也不受手掌的控制。

看着宣纸上模糊成一团的痕迹,宝扇黛眉紧蹙,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向沈云山。只是在触及到沈云山淡淡的神情时,宝扇的眉眼变得落寞。她抿紧唇瓣,不明白云山表哥为何会不理会她。

——是她太过蠢笨,惹得云山表哥烦闷吗?

宝扇眼睫轻颤,握着毛笔的手掌微动,那根浸透了墨汁的毛笔,便堪堪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宝扇连忙站起身,但衣裙上已经留下大片的乌黑墨痕。

沈云山放下手上的书卷,朝着宝扇走了过去。

“何事?”

宝扇攥着衣裙的边缘,声音低落:“衣裙沾上了墨汁……”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身上的墨痕。只是终究是徒劳无功,甚至连手帕都沾染了乌黑。

沈云山俯身,接过宝扇手中的帕子,轻拭了两下,说道:“用皂荚磨粉,泡在水里,便能去掉。”

听不到宝扇的回应,沈云山抬起头,却见她面色发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抚额:“不过是一件衣裙罢了,不必如此忧心……”

沈云山在私塾中念书时,打翻了砚台,弄脏了新衣裳的孩童,比比皆是。

不过女子与男子不同,心思或许更细腻些。

“云山表哥。”

宝扇突然唤沈云山。

“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