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里放着的清水,是云凝峰上的积雪融化而成,寒凉刺骨。
长鞭是用极其有韧劲的绢布揉搓而成,上面有苍耳似的倒刺,这样的长鞭,打在人的身上,定然会鲜血淋漓。
叶慕雅不顾身旁白季青的劝告阻拦,拱手站立于大殿中间,朗声道:“师父,徒弟以为此事不妥。”
众多弟子或打量,或带着寒意的目光,并不能让叶慕雅退缩畏惧。
她记得大师兄的教导,记得云凝峰上数十年的师兄妹情意。
身为谢文英的师妹,叶慕雅从未相信过所谓的「事实」,也一直坚信谢文英是清白的,只是她遍寻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而身为云凝峰的二师姐,叶慕雅明白,自己应当以云凝峰为重,听从师父的吩咐,依照门规行事才是正确的。
但叶慕雅不能抛弃自己的私心,看着谢文英被鞭笞。
叶慕雅余光,看到谢文英紧贴在身上的衣衫,知道那是被水牢中的潭水浸湿的。
水牢苦寒,谢文英经脉被封锁,身子定然受到了损伤。若是再被长鞭笞打,变会损伤筋骨。面对此等境况,叶慕雅如何能不发一辞,作壁上观。
她身形坚定,遥遥地看着上首的师父。
“大师兄行事光明磊落,为人清风朗月,定然不会做出这等污糟事。如此贸然地用门规,徒儿以为不可。”
叶慕雅语气笃定,并没有用「不妥」二字,而是认为不可,怎能用鞭笞之刑,对待谢文英。
大殿中一片哗然,师父并没有立即出声责备叶慕雅,这让她心中稍定,以为有了转圜的局面。
可下一刻,冰凉至极的话语落下,叶慕雅身形僵硬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