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伙儿恼了啊,”高三虎道,“不过破了能收起来的,也被收回来了。”

今早,观音庙各处飘着豆腐乳的香味儿,东西二院和大殿的众人吃得心满意足,欢声笑语,后院却静悄悄的,没人敢大声讲话,生怕触怒了麻二瞎子挨顿揍。

用抢来的豆腐乳蘸着抢来的生笋灌饱肚子,麻二瞎子的怒气还是消不下去。

洪水之后,麻二瞎子带着手下躲在赌坊的二楼上,水位上涨二楼被淹,他们不得不爬到房顶,提心吊胆躲了一日,饥渴难耐下抱着木头凫到观火台,抢了里边人的吃食又熬了两日,终于熬到今早放晴,才抱木板拼命浮了几里来到观音庙。

这个庙,是他早就相中的!

若不是被洪水冲走了几个兄弟,他怎么会接连折面子!

“二哥——”何胖子从外边冲进来,

“你他娘的再吵吵,老子立马割了你的舌头!”正有气没处撒的麻二瞎子,抄起桌上的粗瓷碗狠狠砸了过去。

“啪!”瓷碗砸在何胖子的肩膀上弹回,落地摔成几瓣。

何三胖肉厚没砸疼,却被吓得不轻,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

半晌,麻二瞎子才阴沉吩咐,“说!”

“是。”何三胖放低嗓门,规规矩矩道,“我打听清楚了,东院里除了湾头村和赵家湾的几个,和顺镖局的俩镖师,还有俩娘们、俩孩子、一个傻子。哪个小娘们儿右眼上有一大块胎记,跟洪水前一天去陶家庄的那丫头一样,这小娘们从陶家庄救出来一个娘们儿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还带着他们去老庄头的药铺抓药、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