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砸在满地血泊中。
而半空的阴影下,头颅咧开的一排鲨鱼般锋利的牙齿间,还插着一颗温暖的人头。
男人的表情定格在最后没来得及扬起的笑容上,逐渐涣散的眼睛中,还残留着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从未想象过,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再见。等你回来。”
温柔慈爱的女声从手机中传出来。
妈妈挂断了电话,摇摇头:这孩子,怎么现在挂电话也不说声再见?
她转身走向厨房,想了想,还是做了孩子的那一份。温在炉灶上,不论孩子什么时候回家,都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头颅不在意地上已经失去主人的手机。
在“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中,它慢条斯理的将男人的头咬碎,坚硬的头盖骨在牙齿间崩碎,男人的脸在锋利的牙齿中逐渐垮塌,消失,被撕碎,被吞噬。
血液顺着惨白狰狞的唇角滑落。
污染物只有人头的那张脸上,依旧是人类的五官,却已经慢慢失去了人类应该有的模样。
嘴巴一直咧开到眼下,鼻子像是从高山砸成盆地,只剩两个黑黢黢的孔洞。最骇人的,却是那双眼睛。
赤红,浑浊,翻涌着无数蠕虫般的软体,凸起又凹陷,似乎有数不清的虫子在缠绕着眼珠周而复始,从眼眶中伸出赤红软黏的尾巴又缩回去,油油飘摇如水草。
吃掉男人的头,并没有让污染物平静下来。
它缓缓转过头,眼珠像坏掉的转盘般疯狂乱转没有聚焦,从无人关注的阴影中,无声无息的注视着路灯下,被光线照亮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