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那些记忆从未如此鲜活。

江至诚能够清晰地回忆出每一个细节。

他总是挺着的脊背像是骤然被人抽去了骨头,沉重地弯了下来。

“当时孩子都被放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跟硫磺厂的距离很远。我与他们一年更是见不到几面,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江至诚的声音中带上了泪意。

他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在亲情面前,也会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我真是……真是不配当一个丈夫和父亲。”

闻青云看着他痛苦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口安慰,只能扶着江至诚的胳膊,慢慢带着他往回走。

江至诚叙述的语气轻缓,但是每一个字就像是有千斤重。

他不断说着自己和许清如之间的往事,对即将到来的见面又怕又喜。

“若是他们不想见到我,那该怎么办?”

江至诚习惯了精密的计算,在感情一事上却懵懂如孩童。

闻青云感觉到他的手正在不断颤抖,似乎正在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出声安慰老师,“不会的。”

闻青云稳稳地搀住江至诚的胳膊,声音沉静,像是一剂安定剂。

“您和妈之间的悲剧,更多是因为时代的缘故。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思念着您,绝对不会责怪您的。”

距离饭馆已经越来越近,江至诚眼中的泪意已经越来越重。

他想起之前陈相宜曾经提过的酱牛肉。

当时陈相宜说,这是她们家的一绝,是许清如的拿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