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儿子十六七岁,名叫庆雄,长得老实巴交,把一双眼睛极机灵。

他垂手听完了干爹的吩咐,挠着头问:“就这么几个字儿几个字儿的,见一面什么话都说完了,还值当写信来回跑的?”

陈洪眼一瞪:“怎么,你小子有机会给主子们办事,那是你的福分,你还敢抱怨?”

“干爹,我哪儿能抱怨啊,别人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差事呢,我知道干爹是心疼儿子,信任儿子,才交给儿子办这件事的。”庆雄笑道,“儿子只是笨得很,着实不懂。”

陈洪哼道:“你懂什么。你若懂了,你就是干爹,我就是儿子了!”

“干爹教教儿子,儿子就懂了。”庆雄讨好道。

“有些事,教不了,要你自己悟。”陈洪嘴里说着不愿意教,却还是忍不住念叨起来,“这民间有风俗,男女定了亲事,就不能随便见面了。”

庆雄笑道:“可咱们主子也不是寻常百姓啊。”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陈洪敲了下他的脑门,“你给我学机灵点,新化公主是未来瑄王妃,咱府的女主子,你能得到机会在她面前当差,那是你的机会。若这个差事办砸了,你以后别来见我!”

庆雄忙道:“干爹放心,儿子一定小心伺候王妃娘娘。”

翌日,樱宁坐着马车去望江楼,顾长渊早已经到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可见白茫茫一片湖光景致。

顾长渊穿一套月白色锦袍,发冠上镶了一颗明珠,熠熠生辉。

樱宁道:“殿下的气色不错。”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长渊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平日里穿的都是半新不旧的家常袄子,外头罩着件斗篷,显得舒适自在。

今天她解下斗篷,递给折枝抱着,露出里面一身妃色袄裙,领口和袖口都缝了绒绒的毛边儿,掐腰款式显出细细的腰身,腰间一条酡颜色锦带,挂着精致的云纹荷包。

“这身裙子很是别致。”顾长渊夸赞。

“新做的,好看吗?”樱宁笑着问。